谢蕴在她
背后静静地站
好久。想起他被自己揭穿时候无所谓冷笑，想起他站起身整理衣袖从容不迫，她叹口气，喃喃
般地说：“其实他从来没觉得活着有什
意思，到如今……他对死也是无所谓。谁知道他在想什呢，求而不得，大概是这世上最痛苦件事罢。”她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不指望罗宜宁能懂什。回头看罗宜宁眼说，“打扰，告辞。”
说完谢蕴整整衣裙，叫丫头扶她回程家。
罗宜宁怔会儿，最终还是抬脚回门。
破晓时候，她怀里陆嘉学要被拉走，她跪在地上没有放手。陆嘉学那样伤，在牢里根本就坚持不下去。
罗慎远言不发，逼急才捏着她下巴，字顿地说：“
答应放他命，他就定不会死，知道吗？”
*
滞留宫中命妇被依次送回去。
夜而已，宫中变天，罗宜宁回去时候，看到从皇宫中涌出穿黑甲军队，奔赴皇城各处。而新桥胡同程家也被团团围住，年逾古稀程老太爷穿上官服，被压入朝中。
程琅非主谋，最后罗慎远也没有抓到他。程老太爷会受些苦，但是他劳苦功高，程家估计也不至于被连根拔除地步。说不定程老太爷努力些，皇上还能饶程琅命，毕竟程琅是少年成才，皇上也倚重。
罗宜宁下马车，看到谢蕴带着丫头守着她门口。谢蕴看到她后，有些焦急地走上来：“你……你知道他如何吗？”
天色依稀而定，破晓金光洒向大地。照进紫禁城每个角落，混乱血腥，疲惫痛苦那些事。最后都在朦胧金光中，被柔和，好像漫溢着岁月从容，让古老而沉重宫檐焕发淡淡柔光。
满地兵械，人尸，凝固血。炮统炸毁地面。好像这里黎明还没有来，从外面吹来风是干燥又阴冷。
士兵正在清理地面。切都结束，道衍抓住周应友，副指挥使控制皇后。而罗慎远把陆嘉学关入大牢中。
那个能抗千军万马男人，到最后还在笑。蔑视他胜利，甚至蔑视自己生命。
“阁老。”随从将虎符、金牌、大都督印递给他。“东西拿来。”
清晨薄雾中，罗宜宁还能遥望到潜伏前方大军
“你问是谁？”罗宜宁脑海还有些混沌，语气也淡淡。
谢蕴有些犹豫，声音不觉低。“……程琅。”
罗宜宁摇头说：“不知道，还没有被抓到。以他聪明才智应该也无事……倒是程四太太你要小心些。”
“不知道他会突然这样。”谢蕴满脸茫然，有种劫后余生惊惧，“姑母连也瞒着……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好。”罗宜宁点头，她对谢蕴如何真漠不关心，便要进府。
罗慎远嗯声，接过来握在手里，进太和殿向皇帝禀报结果。还有从党、余孽如何处置，如何抓捕等事，都需要他来处理。
罗慎远身后跟着锦衣卫众，步步地走上太和殿。冷风吹动他衣袍，步步向高处走去。而高处遍地金光。
他在半路停下面，回首望着来路。好像还是没有人在陪他，这条孤独往上路上。
他将受万人景仰，他将权势滔天。
只是，必然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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