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咕哝道:“那……那你过来点儿。”他跟杜君棠招招手,声音也压低,做贼似。
杜君棠压下`身子,两手交叠环在胸前,两人鼻尖约莫就差十公分,他瞧着江帆亮亮眼睛,摸不着名堂。
或者说猜是能猜得
杜君棠笑时,江帆就觉得自己忽然失重,这坠几百米,跌进厚厚层棉花里,可软和,到处都是,他无处可逃,就在里面打起滚来。
“杜君棠。”江帆几乎没开口叫过这个名字。
“嗯?”杜君棠把目光挪向他,眼里笑意还没能完全抹掉。
江帆试探着问句:“上次月考是不是考得挺好?还有期末考,期末考也进步,对不对?”
杜君棠摸不准这人想干嘛,但还是顺着这话点点头。
那头几页是没认识杜君棠时默,每篇都是惨案。
——浔阳街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面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
杜君棠晃晃手里默写本,撩起眼皮看江帆眼:“半夜,街头,下面?兴致还挺高。”
江帆瘪着嘴,脸视死如归。
杜君棠坐在客厅沙发里抽烟,把江帆支去洗水果。
厨房和自己家里是全然不同布置,干干净净又冷冰冰,厨具也被放置得井井有条。但似乎这里真不是常来客人,碗筷也少得可怜。
江帆爸妈都很忙,厨房不常用,里面东西乱摆,到用时就叮铃哐啷地手忙脚乱。
江帆边洗水果,边歪着头去看杜君棠切好备用青椒丝儿。
切得比他妈好看。
江帆清清嗓子,挺别扭地和杜君棠打起商量:“那你是不是该……嗯……给、给点奖励——就表示表示。”
江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可从来没这直剌剌跟杜君棠说过话。
杜君棠把默写本搁到边,也说不上正经不正经地问:“可以,想要什?”
“什都行?”江帆这句问得不磕巴,还有点着急。
杜君棠没应他,挑挑眉。那意思摆明是你自己掂量着点儿。
杜君棠下巴朝矮几方向点,又朝脚边地毯点。
江帆乖觉无比,把果盘搁下,就盘腿坐到杜君棠脚边。
杜君棠穿条中裤,露在外面小腿和脚踝被深色沙发衬得更白净。江帆只敢瞟眼,就立刻把视线收回来。头顶沙沙翻页声仍在继续,搅得他背后直发毛。
跟前这位半天不开腔,江帆又是个怂且怕事,想着先刺探刺探敌情,就悄悄抬眼望望。
杜君棠垂眼看他默写本时表情太认真,像处理什机密文件似,眉头拧拧,片刻又舒展开,不知看到哪行,又憋不住地弯眼睛,就是没笑出声,要不是江帆抬眼睛,也压根不知道那人笑。
江帆腾出只手,甩甩手上水,捻起条仔细瞧瞧,更肯定自己想法。
要不是穿着杜君棠睡袍没地儿放,江帆还真想顺根青椒丝儿走。
江帆回客厅时,杜君棠根烟正好燃到尽头,他把烟蒂摁进矮几上烟灰缸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本册子。
江帆书包还倒在沙发旁地毯上,拉链半开着,他心里咯噔,认出杜君棠手里拿是他语文默写本。
“别……”江帆猫叫似喊声,底气不足,端着果盘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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