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彭筱烟灭到胸口火噌得又蹿回头顶,“你他妈离不个小孩儿?”
杜君棠听得皱眉,彭筱烟似乎根本也没意识到她连他块念叨进去。
“离不。”杜君棠回她,全没有开玩笑口吻。
大概怕再聊下去要砸手机,彭筱烟咬着牙根扔句:“杜君棠,你可真行。”电话那边就掐断。
耳边没声。
彭筱烟被这话刺得难受,想起杜君棠仍在A市,又忍不住抱怨:“那你还呆在A市干嘛?早前有风声时候就跟你说,要先发制人赶紧回来,要趁早走得远远。你在A市不挪窝,等着杜家派人把你架回来?”
“他不管又不是天两天,即使真来找,不回去,他能把怎样?”杜君棠分明知道结果如何,却偏要说这句欺骗自己,仿佛说就能好过些似。
彭筱烟不知杜君棠究竟在想什,着急得动火:“杜君棠你脑子进浆糊吗?!这能由得你?你身上流着杜崇血,你能给杜君竹换骨髓,你能以杜二少身份名正言顺地回去替他稳住局面。你以为这几家子谁能放过你?”火撒完,才渐渐冷静些,神思清明,她用力捏捏手机,恨恨地接着道,“不信你想不明白这些……杜君棠,你究竟为什不肯离开A市?”
杜君棠那边又静下来。
彭筱烟气得脚踹翻旁靠椅。她闹不明白,怎人出去趟就变哑巴。
着火气把他欺负。好在杜君棠彼时还不算全无理智。无论如何,江帆他还是认得。
彭筱烟也不是真来火,这说几句杜君棠也不应,只是听着。便心想这小孩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
酒红色发尾不知何时沾上花香,彭筱烟反应过来要和杜君棠说正经事,又顿半晌去组织语言。
她想起刚才在病床上看见那病怏怏人,脸色白得像纸,比之从前瘦许多。
彭筱烟问他:“你现在人在哪儿?”
空荡荡房子和往日没两样,却又似乎太空。
杜君棠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他低头看玻璃烟灰缸折射顶灯光,眼睛都快看花。
杜家,骨髓,杜二少。
野种。
零散信息在杜君棠脑袋里乱蹦
杜君棠听见动静,烦得眉头都拧到处,他无意惹彭筱烟这样,只是低声说:“你别生气。”
女人直觉何等敏锐,把该排理由排得七七八八,她呼口气,压着火问:“你在A市有人?”
“是。”
“能跟着解决吗?”彭筱烟甚至觉得杜君棠有些婆妈。
“带不走,”杜君棠照旧用那波澜不惊声音回她,“他就快念高三。”
杜君棠如实回答:“还在A市。”
话音刚落,彭筱烟双杏眼瞪得滚圆。
“祖宗欸!都跟你交代个把月你怎还没决定?当跟你闹着玩儿呢?”彭筱烟急道,“你哥真是急性白血病,今儿去看他。你爸那愁,生意都没心思做。你表哥那伙围在你哥病床前就等着宰你家生意。”
杜君棠声音倏忽冷下来,能拣出冰碴子:“把淘汰掉设备捐给患白血病孩子们去经营自己形象,这是报应。”他后面几个字咬得轻,糅进去情绪却相当复杂。片刻后又缓缓道:“那儿不是家。”
他哪里有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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