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健身器材区还有几米路时,彭筱烟就看见他,电话也在这时打来。
“嗨,”彭筱烟隔着那段距离,笑着朝江帆招手,“你就坐长椅那儿吧。”
江帆瞥到身边长椅,虽不明所以,还是坐下。
江帆目光再次扫过那边,在群早起晨练老头老太太里,彭筱烟着实显得有些扎眼。
“小棠最近直休息不好,凌晨又把闹腾醒,磨粒咪达唑仑放他牛奶里,不知道能睡多久,尽量长话短说。”
她无可奈何地叹气,把东西样样摆好,许久之后,杜君棠仍保持着立在门口姿势。
彭筱烟感到眼酸,她甩手关上冰箱。
“你得相信你自己,”她话顿,“也相信他。”
晨光正好。
周末清晨父母都还在睡,馍片也懒洋洋缩在窝里不乱扑腾,见他换衣服出门,也只伸个脑袋望眼,叫都没叫声。
“定。”
杜君棠似是还要挣扎,问:“他们怎会比杜崇还着急?”
彭筱烟只差把手里那颗菜扔过去,她忍着气,说:“看你还能装多久糊涂。”
她愤愤地回厨房,片刻,杜君棠蹬拖鞋跟上来。
“姐,”杜君棠在她身旁不远处站着,似乎很久没这乖过,“……走他怎办?”
颈圈束住阿拉斯加总想着撒欢地乱跑。可如果解开绳索和撵出家门划等号呢?
他不要那天来到,他宁愿永远被主人关起来。
指腹挨上凸起按键,却没能真按下去。江帆手碰碰脖颈上choker,觉得自己有些多虑。
直到午后,彭筱烟才接到消息。杜家那两个小辈订同趟飞往A市飞机。
“这事儿没跑,”彭筱烟在冰箱里分门别类放好她在超市里买来东西,扬声问杜君棠,“你准备什时候收拾东西?”
江帆不再看彭筱烟,他低头看着自己鞋尖,
彭筱烟在那天早晨那通电话里约他周末见。
杜君棠跟他解释过彭筱烟身份,她对杜君棠很好,他就对她没有排斥。
江帆已经三天没见过也没联系过杜君棠,他没可能点恐慌都没有,能见个杜君棠相熟人,于他而言也算个安慰。
地点约在附近公园。江帆提前十分钟到,彭筱烟似乎比他到得更早,正在漫步机上晃腿。
不知是不是为融入这个环境,彭筱烟换身运动服,长发被扎成个利落马尾,她脸很小,不施粉黛时整个人极清爽,像个学生。江帆完全看不出彭筱烟比他和杜君棠大有五岁。
“什怎办?遇见你之前他怎办照样怎办。”彭筱烟火气还未消,只是听杜君棠话才略略压下些,正经道,“事到如今,你留下才是对他最大困扰。”
杜君棠愣愣,似乎认可彭筱烟说法。他倚在门框边,握握拳头,有太多不甘和隐忍不能发作。
他垂眸,忽喃喃道:“没他怎办?”
彭筱烟摆放物件手忽顿,心口阵针刺似痛。
空气也沉寂。
无人应答。
“问你话呢!”
彭筱烟手里拿颗菜就跑到客厅。杜君棠抱着膝盖卧在沙发里出神。
听到彭筱烟脚步声,他抬眼和她对视,目光里情绪很寡淡。
“他们定是来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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