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无数个可以怀疑苗头,他有无数个可以怀疑人,却独独从未有过丁凡。
直到今天下午在修车店听见那番对话,齐晚依然抱有丝幻想,所以他始终没有质问为什是你害,他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他希望丁凡不知,希望丁凡否认。
可丁凡句话就把他逼向死路。
你都知道。
“是,知道。”齐晚眼睛痛得要瞎,他像等着屠刀落下人直直看着丁凡问,“为什,为什啊小凡哥。”
可不论如何拖延,都不过时间问题,稻草撑不住人心。
“小晚,你都知道。”
句话,弦断,再无生机。
从在修车店听见两个员工谈话开始,齐晚心中恐惧就不可遏止地增长。
当年他们四人开车到山下,胎压不稳,去修车店里时是丁凡跟他说处理起来比较慢让他坐外面等。
对马嘴,丁凡靠近脚步顿下,眉头拧紧看着齐晚:“你怎突然问这个。”
“你还记得这里吗?”齐晚不去看丁凡,他伸手指着前面,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那个回头弯,三年前就是从那儿摔下去。”
丁凡下意识地绷紧身子,齐晚依旧没看他,只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当时有多怕吗?刹车突然就不管用,怎踩都没用,亲眼看着车头撞上路边石墩。”
“安全带勒得喘不过气,不知道该怎办,眨眼车就飞出去,掉下去。”
那些刻骨铭心恐惧和疼痛重新回来,齐晚痛得声音发颤:“撞到谷底时候车头变形,腿断,被夹在里面,动下血就往外流。”
丁凡低头笑,再抬起时是齐晚从没见过样子,抹去十余年温柔假面,他讽刺地问:“为什,齐晚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
“不知道,你告诉为什为什为什!”齐晚心底发寒,用声音来壮胆来抗拒,这个像鬼怪样笑着人不是他小凡哥。
“为什,因为你虚伪自私做作恶心,你毁辈子,只要你活着天这世上就没有!”
齐晚踉跄后退步,丁凡来之前他想过无数个理由,无非名与利,却没想到丁凡会说出这样话,只是因为他自己。
“怎可能……”过去画面明明那清晰,是陪着齐晚度过每个难熬夜晚想念,他声音哽咽像碎玻璃:“你说过,只要你
故障是丁凡告诉他,车是丁凡开进去,那还有谁能有机会去动刹车?
齐晚直怀疑当年刹车故障不是意外,原来真相从来都摆在他面前。
何止刹车不是意外,三年前他为什突发心悸?三年后山地速降他为什又突发心悸?
两次出发前他都接过丁凡递给他水。
翼装飞行前丁凡进过他房间,山地速降前丁凡和他起擦链条,中途舒曼曼有个问题叫他,他想也没想就把车子交给丁凡。
“方向盘嵌进身体,在那躺着,慢慢等死,还能闻见火把身体烤焦味道。”
“你知道最后想是什吗?在想你和妈妈知道该多难过。”
“小凡哥,你会难过吗?”
最后句话齐晚鼓足勇气转向丁凡:“你会为难过吗?”
像抓着最后救命稻草,又像抓着绷紧弦,即使手掌被勒得血肉模糊也舍得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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