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包处有面全身镜,齐向然整个人从镜面闪而过,依旧是黑长直假发,条简单黑choker,露脐短袖、牛仔短裤和连腿丝袜,他陪人跳莎莎舞就这几套装备换来换去,同个地摊上挑,风格都差不太多。
差不多米八个子,在女人中间已经太突兀,所以他穿不高跟鞋——高跟鞋也压根没他码数。好在这地方连人脸都看不大清,更别说注意到他比普通女人不知道大多少码脚。
红粉色氛围灯下,露着大腿肩膀半边胸脯肉体像菜市场供人拣选猪肉。各家舞厅结构都大同小异,齐向然也没怎多看,找到女人扎堆地方,往人群里站,也成猪肉扇。
跟周围女人样,他掏出手机,点开消消乐,百无聊赖地玩。
视线边缘是来挑选舞伴男人,他们抱着手、背着手、垂着手,很多都穿蓝黑灰POLO衫,多半是附近工厂职工,啤酒肚下头紧绷绷系条皮带,年龄大多四五六十,偶尔晃过两个头发白透。
路走着过来,没有风,闷热低沉黑夜。
这是栋二十年前老商场,现在看,落寞。墙上除乱七八糟破败店招,还挤着租房招聘药水广告和锈掉电表箱。外露电线倒是卷得整齐。
齐向然抬眼,在卡拉ok、旅馆连锁、黄焖鸡、棋牌室、发廊中间找到那个灰扑扑“舞”字,下头写着营业时间,有半亮不亮行小字,为他指明去路:请下负楼。
只站十多秒,就有蚊虫闻着味儿在他腿边打转。齐向然跺跺脚,钻进楼侧黑洞,穿过走廊,往下,台阶不过米宽,狭窄转角用半块墙面张贴着“半生缘歌舞厅”招牌,简陋、年代感浓厚。
更引人注目是招牌下方钉那块蓝色铁皮公示牌,抬头是民警提示:严禁有偿陪侍,严禁卖*嫖娼。
这个年纪,光棍有,但绝大多数都有家。舞女们很多也都成家,不过在他们看来这没什,来这里人只在乎首歌时间里彼此都心知肚明刺激,演也不用演逢场作戏。
舞客里头,熟客和生客很容易分辨,前者大方地游走、观察,主要用穿着来判断某个舞女能提供服务底线,这种人不大会挑选齐向然;后者更多在踌躇、停顿、试探、考虑,这类人是齐向然顾客群体,但这家舞厅里似乎并不多。
舞池灯光又暗下来,只剩下主射灯和魔球灯幻动五彩光斑,闪烁得很暧昧。很
显然是句标志性废话,不过瞟眼,齐向然继续往下走。
这家舞厅女士进门不收钱,检票伙计多盯他几秒,眼神里没有迟疑,只是打量。齐向然见到他视线从自己脸上往下,到肚脐、大腿、脚踝,飞快地流连圈又往上,再回到自己脸上,带上别意味。
灯光暗,乍看都会被这张脸震住,从而轻易忽略掉艳丽姿色下,相比女人来说更锋利有型骨骼棱角。
脸有浓妆,紫色大烟熏,假睫毛又长又翘,眼尾鼻尖是细碎亮片反光,这场合里该有画法。嘴唇上却只是淡色,叫人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脸上半部分,上妆桃花眼最勾人魂,眼神却是懒,随便往伙计身上扫。
也就是顿住几秒钟,忽然,齐向然似乎笑,侧身擦过他肩膀,轻车熟路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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