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日辉稀薄,杂货店门口紫茉莉全开。她们人摘几朵,把花蒂轻轻拧下来,抽出几丝花蕊,塞进耳朵里。因为花蕊脆弱,说话时都端着脑袋,稍微转头,那紫红色花朵就颤巍巍地晃。
“大奔哥,你又挨揍啦。”年纪最小那个就没这文雅,走路蹦蹦跳跳,只剩只耳朵有花,她手上又做个新,送到齐向然手里,“看!好看吗?”
齐向然拈起那朵花,拿在空中荡,视线也跟着那艳俗颜色转,心觉好笑,连这群小屁孩见到他都要波澜不惊地问句“又挨揍啦”,敢情他齐向然在这片儿人设是专业挨揍。
“好看,”他蹲下来,给她挂耳朵上,手指触上花瓣,拨拨,让它荡起来,这颜色衬得小姑娘更白,他轻声说,“Bvlgari也没这个好看。”
小姑娘没听懂他说什,眼睛忽闪忽闪,认真看他几秒钟,忽然伸手,用指尖去碰他脸上那些伤。
也跟他没半毛钱关系,院子产权证上都写人张叔名字,每间房女人也都是租客,有正儿八经租房协议,虽然下坝村昨晚雨下得不大,但生意也比平时差,就抓两个现行,只够把人拘留个十天八天。
倪辉要把切都算在齐向然和耿淮头上,那齐向然可不答应——你自己河边走湿鞋,关他俩屁事儿啊。
但倪辉这人赖得很,他提起耿淮,齐向然就明白,这事情他就认定是齐向然通过耿淮向他们扫黄大队举报,把账记在他俩头上。
那也无所谓,齐向然早明白,在这里,用嘴巴解决不问题,只能靠拳头。所以其实没什可担心,他勾着倪辉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时半会儿那老家伙找不着耿淮麻烦,也没那大胆子。
齐向然虽然原来经常领着帮富二代打架,那也只是在学校里头,对上学校外头那些人就不够看,所以现在身“武艺”,基本都是这几年在下坝村跟倪辉、跟那些小混混们打架时练出来。
动作太轻,羽毛样触感,搔到破皮处会疼下,但还是痒酥酥。说起来挺可笑,齐向然竟然会从小姑娘这动作里,感受到种他好久都没有体会过情绪,是安慰吧,他冲小姑娘微笑,鼻头没忍住酸酸。
小姑娘收回手,从兜里又掏出把花来,团吧团吧揉碎,红绿汁液混在起,烂糟糟,她作势要把这东西往齐向然脸上贴。
这是家家酒过上瘾,小姑娘故作老成地叹口气:“大奔啊,瞧你弄,喏,敷着吧,好得快。”
热意就含在眼眶里呢,没想到小家伙来这招。“姐姐,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齐向然蹦八丈高,咧嘴整张脸都疼,他赶紧往回
他自己是落伤,倪辉也没从他手里头占到便宜,甚至最后倪辉抄着门口那把竹椅往齐向然脑袋上抡时候,齐向然稍微抬手就挡住,没让这可怜椅子再瘸上个腿儿。
想想,时间过得多快啊。
齐向然沿着街边往回走。
再往前数,刚到这里那会儿,挨揍他站都没余地站起来,更别说还手,只敢抱着脑袋哭成个鳖孙。
走着走着,又路过那家杂货店,齐向然没注意,踩着小女孩玩具,给人捡起来,见到她们几个在扮家家酒,逗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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