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江纵待会儿穿衬衫打领带嗦面样子,齐向然就觉得有意思,心跟痒痒挠似。
这条街比江纵律所楼下那条街窄点,但更热闹,大概是划临停区原因。旁边还有家奶茶店,这时候排队人挺多,他点两杯。趁着等奶茶时间,他往街边走,边走边抖落刚买烟。
今天夕阳是真好看,鲜亮,挂天上时间也长,有点霞光万丈意思,旁边几个等奶茶小姑娘直拿着手机在拍,齐向然点上烟,忍不住也去看。
记忆里这种晚
太小——这话也就江纵说得出来,真是当家长当上瘾。
他嗤笑声,也不反驳,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靠,歪着头看他,舌尖缠绵流连地舔着两个字,他心血来潮地叫他。
“叔叔。”
江纵顿住动作,抬头直直看向他。
齐向然又叫声:“江叔叔。”
业其实没多少,他胡乱画上几笔就要偷偷溜去看动画,抬头却见到晚霞中江纵,愣神。
那时候江纵可真好看啊,青少年特有那种帅气,发丝被残阳镀上暖洋洋颜色,侧脸跟画报似,身校服被他穿得拽拽,坐在书桌前肩背刀锋样,不像自己,写小会儿作业人懒得几乎都要伏到桌子上去。
时光有时候很残酷,翻照片样,眨眼功夫,穿校服写作业青葱高中生已经变成成熟稳重大律师,西装革履、事业有成,和在泥淖里打滚自己霄壤之别。
但时光有时候又很温柔,被它包裹往事像花芽,藏在记忆每个不起眼罅隙,像有生命力蛰伏,只要碰上今天这样好霞光,皑皑积雪便要融化,风中绽出漫天繁花。
是回溯,也是重合,这种令人恍惚既视感不会存在太久,就像神迹瞬息即逝。齐向然眨眨眼,目光落到江纵已经剃干净胡茬下巴上,忽然说:“那个小丁,那会儿问你是不是叔叔。”
江纵没说话,轻挑下眉,这下很野,像无形中有什东西将他身上人模人样西装革履撑裂,让他露原型。漂亮花纹、绵密毛鬣、虬结肌肉,雄性野兽露出饶有趣味目光,牢牢盯着齐向然。
“这叫……啧,感觉也还行。你这看着干嘛,不是说小,那就叫你叔叔呗,怎,不乐意啊?”
齐向然站起来,微微俯身,手掌撑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他,“差辈儿都,多他妈刺激。”
叔叔喊出口,带着隐秘快意,齐向然下楼觅食。江纵律所这栋楼下没什齐向然想吃,他又往旁边那条街走,找到家面馆。
红烧牛肉面他爱吃,但天气这热,吃汤面可能不大好,挑挑选选,点招牌杂酱面。
江纵工作也能分心答他:“是?”
“你看着有那老嘛?”齐向然打趣地笑笑,眼尾挑起来睨他,“不过中年男人都是你这副打扮,确实也看不出来年纪。”
“中年男人”四个字齐向然特意加重语气,舌尖抵在齿后,坏心思不加掩饰。
江纵淡淡乜他眼,很是无动于衷:“不是太老。”那眼神跟看张毫无社会经验白纸差不多,“是你太小。”
齐向然愣,二十出头人还小?哪怕他当初还没离开齐家,齐正荣他们和自己吵架时,谁不都得数落句齐向然你不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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