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世界对要成长小孩实在太残忍,而他们这些自诩成熟过来人亦是如此,不过是被老虎咬死伥鬼,是恶魔帮凶。
齐向然抬眼,从后视镜里见到江纵脸上不动声色,他空白两秒,只说:“很好,谢谢你。不过以后不用破费,工作用签字笔比较多。”
于俊兰似乎没想到江纵会这说,时接不上来话,涨红着脸“噢”两声便不再开口。
车进别墅群,路开到齐家,天气不是很好,傍晚天幕沉沉下,齐向然望向江家和齐家房子,这两栋房子仍是当年那样,跟齐向然记忆里别无二致,熟悉得令他产生种时空错置恍惚。他却再没法再像从前那样,主动推开门,大咧咧跑进院子喊句“回来啦”。
里面有人听见动静开门迎接,齐向然还以为是从前照料过自己阿姨,没想到来这个模样却是陌生,她熟稔地跟于俊兰打过招呼,带着三人进屋。
“爸、妈,纵哥来啦。”
车吧。”
他手仍虚揽着齐向然,想是要像平时样把他带到副驾驶坐下,齐向然却侧身,不着痕迹躲开这个动作,打开后排座位坐进去。
江纵手在空中顿顿,很快便恢复自然收回来。
为避免尴尬,于俊兰自然没法和齐向然起坐在后座,更不能让已经坐进后座齐向然出来和他调换前后位置,只能硬着头皮钻进副驾。
下班时刻,路上堵得水泄不通,行车声喧嚷嘈杂,车里却安静得落针可闻。似乎是于俊兰先受不这个气氛,小心翼翼轻声问:“纵哥,要不咱们放首歌听吧?”
于俊兰进门就招呼,向玲笑着迎上来,吩咐阿姨放好江纵带来礼盒:“你说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东西啊。”
“过中秋,应该。”江纵只是淡笑下,转头看向门外,又顺着齐向然凝固视线看过去,见到那片原来长满葡萄藤地方,现在已经被棵修整漂亮罗汉松代替。
“然然。”江纵叫他。
几秒后,齐向然迟钝地回过头,先看是这栋别墅其他地方,视线转圈,又看向门口。那眼神不像在看他曾最熟悉家,而像在看什可怕黑洞或者怪物。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他眨眨眼,见到屋里向玲半点惊喜、半点诧异、半点泫然欲泣复杂神色,目光又变得惘然。
这瞬间,江纵忽然感到阵悔意,心脏像被齐向然眼里惘然狠狠掐把。
江纵“嗯”声。
见江纵没什意见,于俊兰便连上车载蓝牙,挑几首舒缓慢歌。
车停停走走,窗外是齐向然越来越熟悉街景。这三年,齐向然曾无数次回想这条“回家”路线,也幻想过有朝日再踏上这片时自己心情会怎样,抵触?难过?失落?而如今真回来,或许是因为音乐,或许是因为气氛,也或许是因为他和那个家真正小主人共处室,他只感到种难以言喻平静。
“纵哥……那支钢笔好用吗?”忽然,齐向然听到于俊兰问,“也不大会挑,江惜说那个牌子比较好。”
齐向然立刻想到下午在江纵笔筒里面看到那支暗红色万宝龙。原来当时于俊兰说自己着急给他哥送东西,是要给江纵送那支钢笔。这比,自己送花和猪头简直就跟开玩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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