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沉英停下话头，深深地吸
口气，哑着嗓子说道：“
爹说……人死不能复生，是真
吗？”
这次贺思慕终于说话，她点点头，说道：“是真。”
沉英眼睛颤颤，倒也不哭，只是派茫然。
“那姐姐你是谁呢？”
“你父亲对有饭之恩，既然你并无亲眷，会照顾你阵，把你托付给个好人家。”
沉英老老实实地摇头，他耷拉下脑袋，说道：“家里亲人大多都没，就和父亲相依为命。”
贺思慕揉揉额角，这孩子看起来魂火挺齐全，怎
这倒霉运气都赶上缺魂火。
“那你还记得，你晕倒前发生什吗？”
沉英愣愣，他似乎抗拒回想那些场景，脸上血色尽褪。他拉住贺思慕手说道：“坏人……坏人在不停地杀人……爹……爹他被……捅肚子……他流好多血……”
可算是想起来。
心道：“香吗？好吃吗？”
“香！好吃！”沉英嘴里鼓鼓囊囊，他忙里偷闲看眼随便扒拉饭菜贺思慕，道：“姐姐……你不喜欢吗？”
“啊……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贺思慕有搭没搭，完成任务似夹着碗里饭菜。
横竖恶鬼没味觉，是吃不出来味道。当然人肉和魂火也并不美味，饱腹罢。
这看，做鬼倒是十分凄凉。
沉英蔫蔫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没来由地小声说：“爹说总是哭鼻子，点儿也不像个男子汉。”
贺思慕摸摸他头，道：“爹娘死时候，可是闹个天翻地覆，若是能哭定然比你哭得还凶。你比那时候已经争气多。”
贺思慕任他拉着她手摇晃，平淡而认真地说道：“你爹已经死，明日带你去给他下葬。”
听到“死”这两个字，沉英眼睛顷刻睁大，然后瘪瘪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慌乱又委屈。
“真吗？姐姐你想想办法……爹还能活过来吗？爹以前也被镰刀割伤过，腿上好大口子，他流好多血……但是后来郎中来……他就不流血……还能下地干活儿呢……早先娘还在时候，就说受点儿小伤没关系……小磕小绊人人都有……”
这孩子越慌话越多，边说边哭，边哭边说，好像嘴不受自己控制似串串话往外蹦。从爹说到娘再说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仿佛非得搜肠刮肚，找到点能证明他父亲被刀捅穿肚子还能不死方法。
贺思慕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小。
沉英终于填满肚子，他放下碗打个大大饱嗝，双大眼睛眨巴着看向贺思慕。
“谢谢小小姐，吃饱，爹在哪里呀？”
贺思慕上下打量着他。这孩子穿粗布衣服，打许多拙劣补丁，家境定然十分贫寒，而且这补丁粗糙针脚，说不定是他父亲给他缝。照这样说，他母亲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这孩子虽然瘦弱，幸而但长相还算周正，圆圆张小脸和圆圆眼睛，有几分憨憨可爱。
“除你父亲之外，你在这世上还有什亲人吗，母亲、祖父母、外祖父母、姑姑伯伯之类？”贺思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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