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晚无话可说地离开关上房门时,房间里传来促狭笑声。
段胥望过去,个面色苍白锈红色衣裳美人正坐在他房间里檀木椅子上,撑着脑袋转着手里玉坠,巧笑倩兮。
他也不惊讶,把自己衣服穿好道:“鬼王殿下这轻车熟路,看样子不是第次来啊。昨夜……”
“昨夜便在此,看你把上半身衣服脱干净,你此刻穿回去已然是无法维护自己清白。”贺思慕语气淡然,甚至于宽慰道:“皮囊而已,不必在意。”
顿顿,她指指屋外方向:“你是什时候和孟晚相识?”
银色发钗流苏颤动,她偏过头微微笑,显然并不赞同,却又懒得说什。
这遭劫粮走得惊险,劫回粮草又可再供府城二十余天饮食,满城百姓终归是可以把年关度过去。待段胥行从山道中而下回到朔州府城中时,吴郎将罕见十分热情,派不少人去接应,见段胥负伤竟然还露出几分愧疚神情。这委实让其他校尉们大跌眼镜,段胥却仿佛这是天经地义般,很从容地接受吴郎将热情。
贺思慕看着这难得和睦画面,心想这小狐狸劫粮前那番话果然是为收买人心。秦帅屡屡置他于险境,或许是真想杀他,然而他在去劫粮之前多半没想到会这凶险。可他却做出副要为踏白赴死怅然神情,叫吴郎将心里愧疚。
段胥,真是千层纸,千层假意见不着真心。
到晚上夜幕低垂,段胥安排好踏白军大小事宜,终于可以回房休息。他刚走进房间坐在床上,孟晚便端着药和纱布走进来,要给他包扎手臂上伤口。段胥推辞说他自己可以,孟晚便有些着急,把药往桌上放道:“舜息,你伤是手臂不方便包扎,便是不要帮忙也该找别人照顾你。”
“从岱州回到南都之后,和她同在杨学士门下读书。”
“哦?杨学士这个名头听起来,不像是你那个被雁啄瞎眼胡契人师父啊。”
“常言道三人行,必有师焉。总不至于只有个老师罢。”
贺思慕看着段胥派真诚眼睛,微微笑道:“你这个人怎这般可怜,能叫得上名字朋友老师,都是十四岁之后认识。你十四岁之前都在干什呢?”
她站起来,踩着她浅绯色翘头锦
段胥好像觉得有些好笑,他径直从桌上拿起纱布和药,半褪衣服露出来受伤左臂,那伤口从大臂直开到小臂,伤口约有半指节见深仍在渗血,之前只是简单包扎。他右手解便将之前纱布拆下,孟晚见他如此正准备帮他包扎,却见他拿着药瓶,双指挑将瓶口塞子打开,往伤口上倒。然后拿着新纱布,边用嘴叼着边用右手拉着在胳膊上路缠绕而下,最后利落地打个结,松口。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须臾便完成,熟练得不像话。
孟晚手僵在半空,段胥笑起来,甚至有余裕挥挥包扎好胳膊,说道:“并未觉得不便,这点小伤还用不着别人照顾,阿晚早些休息罢。”
孟晚心想,认识段胥这多年,他就从来没有需要别人照顾时候。你说他争强好胜不肯示弱吧,他也不是这样人,甚至还有些懒散。
却又从懒散中,透露出丝隐隐约约,不可撼动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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