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英愣愣,眼看着就要红双目嚎啕大哭,却被贺思慕制止。她伸手揪住沉英鼻子,说道:“这是害相思病,相思之苦无药可医,真愁人。”
沉英圆溜溜眼睛直转,被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兴奋道:“是段胥哥哥吗?”
看看,果然立刻就兴奋,这小孩真是对八卦抱有异常热爱。
“你猜呢?”贺思慕露出个灿烂笑容。
她休沐遇见段胥,生生把休沐变成元宵节——成日里猜谜。这小子还嘴硬地不肯与她交易,打手好太极,她就不信他能顺顺利利地把这座城给守下来。
她笑起来,明艳动人地笑起来,扔掉手里头颅,向他跑来说道:“将军大人,胡契人撤退前屠城,怕得要命。您是来救们吗?”
他那时就知道这个姑娘绝不寻常,演技也不算高超。不过他也没有料到,她会是鬼王这样人物。
段胥微微笑,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最近沉英非常担心他小小姐姐,因为小小姐姐似乎太爱睡觉,腊八节次日甚至于从午时觉睡到第二天清晨,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睡这久啊!
贺思慕回到那借用身体里,睁眼就看见沉英趴在她床前,跟个霜打茄子似,耷拉着脑袋。
其实这遭贺思慕冤枉段胥,他当真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可这觉他睡得很好,好得让他自己都奇怪。
当段胥睁眼被早上明亮日光刺痛双目之时,他怔忡会儿,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怎睡着这件事。
想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对于他来说,死人比起活人要熟悉得多,且令人放心。
早上醒来时那苍白妖冶鬼王殿下已经不在他身侧,段胥伸出手臂压在她躺过地方,那地方由于他体温缘故已经有几分暖意。后来她身体没有最初那冰冷,想来便是死寂身体,也能捂热。
段胥想起第次看见她时候,在凉州府城里,朝阳破云,从她背后楼阁间升起。
她起床洗漱时,沉英溜烟地就跑出去,过好会儿才跑回来,满头大汗两眼放光:“小小姐姐,听他们说,将军哥哥要办比武赛呢!”
贺思慕边擦手边挑眉道:“嗯?”
都火烧眉毛时候,内忧外患在前,段胥还有闲情逸致办比武?
沉英此番是为他害相思病姐姐,去打探她心上人消息。他大街小巷跑圈,收集来信息说,再有
贺思慕心想这两天他好吃也没少吃,怎还不开心?
“小小姐姐,你要跟说实话。”看见她醒过来,沉英板着张圆润小脸,严肃地说:“你是不是生病?”
顿顿,沉英补充道:“大病那种,治不好那种。”
“……”
贺思慕揉揉额头起身,顺着他说道:“对,没错。”
她站在长街之中,伏尸遍野之间,浑身染血,脸上也是血,殷红片,手里抓着个死人头颅。
乌鸦,黑色乌鸦,漫天鸣叫。
它们围绕着她,密密麻麻地落在盈巷尸体上,落在她肩膀上,而她神情淡漠。
这是他第次从活人身上,如此具象地看见死亡。以至于之后每次他看见成群乌鸦时都会想起这个姑娘。
光芒从她身后漫过来,当阳光清晰地照亮她脸庞时,这个姑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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