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踪多年,原来是已经死?”
“……”
段胥点头,本正经道:“正是。”
“那你为
贺思慕拿着鬼王灯手顿顿,在漫长如同沧海桑田般沉默之中,她将茫然和悲伤收拾干净,然后轻声笑起来:“想翻看记忆寻找命门所在,鬾鬼殿主,可真是辛苦你。”
阳光、棺材、翡翠盒子、鬼王灯齐消失不见。贺思慕再次睁眼时候便看见轮满月挂在空中,她坐在伊里尔花园里,被座法阵笼罩其中。面前琉璃塔涌动着强烈鬼气,如同被黑雾所笼罩,而伊里尔站在琉璃塔边,紧张地看着她。
贺思慕轻轻笑,对着那琉璃塔中鬼气说道:“鬾鬼殿主,想见你次真不容易。”
远在上京附近,路达走进驿站之中房间关上房门。感觉到房间里不同寻常气氛,他皱皱眉头转过身去,便看见他窗户大开,月光之下窗边靠着个头戴黑纱帷帽黑衣少年。
只恶鬼,只抱着灵剑恶鬼。
阳光炽烈地穿过鬼王灯,那个刹那她恍惚中察觉到种奇怪而微妙,从未有过感觉,仿佛有另外个人在她身边。
是气味。
这个词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仿佛凭空蹦出来。她怔怔,气味对她来说分明陌生又遥远,仿佛是只存在于别人口中东西。
什是气味?
她为何瞬间就断定这是气味,这样绵长,清冽,像是风丝线般飘浮而来东西,缠绕着鼻翼和心扉。
是人间常态,不必太过介意,母亲也确是到岁数自然地去世。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介意,她想应该有权利悲愤或拒绝接受。
但她毕竟已经不是父母双全,可以耍赖撒娇孩子。
于是她翻身跳进棺木中,躺在母亲身侧,像从前那样伸出胳膊去把她母亲紧紧抱住,怀里还有那个放着父亲灰烬翡翠盒子。
她轻声说道:“你看,现在能只手把你们两个都抱住。”
那只恶鬼向他走近两步,似乎想要跟他说什,路达皱皱眉从袖子里掏出枚骨笛,那是鹰骨做笛子,刻满奇异胡契文字。骨笛吹响时声音尖锐地如同利刃袭来,恶鬼头上帷帽显现出几道鬼符,然后猝然断裂落下。
随着帷帽落下,少年眉目清晰地呈现出来。他眉眼深邃五官分明,英俊而明媚,那双眼睛圆润上挑,含着层光芒。
路达有些惊讶地放下骨笛,说道:“十七?”
少年似乎更加惊讶,他沉默片刻然后笑起来:“少祭司大人居然认得?”
路达走上前两步,将手搭在段胥胳膊上,从那里传来冰冷鬼气。
这是……沉香、琥珀、苏合香、薄荷叶、白芨、安息香……
这是……
这是……
段胥香气。
他香囊。
“你们还说爱,可是你们个个都走,把留下来,你们这些骗子。”
她已经成熟到能够明白她命运。
出生便死,自此为鬼,长存不衰。所爱皆短暂如烟,唯有深渊同她寿与天齐。
寂静无声午后,她蜷缩在她母亲棺材里,无人应答她自言自语,只有腰间鬼王灯玉坠泛着莹莹光亮,她将它取下来举在半空,反反复复地端详着。
“留下……还有这个东西。”她轻声说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