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和路达站在庭院中,看着仆人们忙碌地打扫收拾院子,段胥笑着说道:“少司祭大人,后院起火啊,这种局面正是当年大司祭和师父最担忧罢。”
伊里尔身为胡契贵族,却摒弃自己神明而拜汉人鬼怪,这大概并非个例。数十年来汉人与胡契人在关河以北杂居,汉人有三百多倍于胡契人数量,文化习俗对于胡契冲击极大。这些年来胡契人行为举止越来越像是汉人,就连信仰也有所动摇。
他曾听见师父和大司祭谈论此事,对于王庭中汉风多有微词,恐怕之后国将不国,胡契也不再是胡契。所以他们将苍神和苍言经看得极重,认为这便是胡契人魂灵,应该竭尽全力保持纯洁,不能被外族所玷污。
“所想,和们两位师父不样。”路达回答道:“苍神为何只有胡契人才可信仰?苍言经为何只有胡契人才能阅读?汉人也好其他族百姓也罢,都应该可以得到苍神庇护。百年以前胡契人和千年以前也大不相同,和汉人杂居胡契人理应和草原上胡契人也大不相同。流水不腐,总要做出改变。”
段胥有些意外,路达看见他惊讶表情,仿佛意料之中。他轻轻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是如何认出你?其实看过你,在天知晓山庄后海堆沙堡。”
有个天生体质特殊,将来或许能成为丹支司祭儿子。”
这手太极两边都找补下,段胥为将其坐实,转头看向贺思慕,道:“殿下,你说说对不对?”
贺思慕轻笑声,看也不看段胥,只是问路达道:“没别问题?那休息,大半夜搞这出,着实困倦得很。”
说罢她转过头目不斜视地从段胥身边走过,仿佛没看见段胥这个人似,段胥也不言语只是欢快地跟着她。
路达目送他们离去,然后看向他惊惶又悲愤父亲,说道:“阿耶,们要好好谈谈。”
他有段时间跟随大司祭客居于天知晓,夜晚时坐在在山崖上静思,就总能看见个少年偷偷溜出来在海边堆沙子。那沙堡每天都会在海水涨潮时被冲散,尽管如此少年还是每夜前来,在相同位置再重堆沙堡。
他出于好奇曾偷偷在不远处观察过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常常满身是伤,有时候步履也踉跄,但即便如此也不曾停息,总是非常专注。
他由此记住这个孩子,当天知晓首领向他们
段胥回头看他们眼。想来路达不会得到他想要悔恨抱歉,伊里尔也不会得到他想要感恩。
父子之间,血脉相连,恩重如山,却心有罅隙,所求各异,有什好谈。
抚见城这年到头来最大桩事,便是伊里尔老爷家走水,整座花园连同那赫赫有名琉璃塔夜之间都给烧毁,供奉圣物也失踪不见。对于向运气好得惊人伊里尔老爷来说,这大概是辈子里最倒霉事情。
整座城里人议论纷纷,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幸灾乐祸人说着他家夫人们脾气差,家里被打死仆人也不知有多少,这可真是报应。
伊里尔和路达彻夜长谈,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结束谈话。没人知道他们谈什,只是路达没再提起辞官事儿,伊里尔则提出要把金矿交给王庭,自己去上京苍神祠中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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