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
贺思慕，没有脉搏，血是冷，而且你身上，有
沉香味儿。”他喃喃道。
贺思慕拍着段胥后背，他额头抵在她颈侧。她看着近在眼前生门，心想若再晚来片刻，他或许就能摸到生门口，说不定能真能凭着
己之力重燃心烛。
“是，来接你。”她轻声说道。
“你来接？”段胥重复
遍，他把头埋在贺思慕脖颈处，低低地笑声。
“真好，贺思慕来接。这辈子还是第次，有人来接呢。”
“嗯。”
“贺思慕。”
“是。”
他步步走近贺思慕，低声地叫着她名字，目光穿过她身体，不知道落在幻觉里哪个地方。
段胥踉跄地走到她面前，停顿下，伸出手如同盲人般，摸摸索索地试探着碰到贺思慕胳膊。
在自己怀里妥帖收好，然后抬眸看着那没有焦点眼睛，唤道：“段胥。”
话音落下瞬间，段胥破妄剑抵住她喉咙。
段胥并非恶鬼，她不能以名字召唤他，但是她却觉得他名字对他来说就像个咒语。他曾无数次重申，无数次要求她这样叫他名字。
“段胥，是贺思慕。”
贺思慕并没有躲避，任破妄剑在她脖子上破开伤口，引出鲜血，折损她法力。她字顿道：“段小狐狸，醒醒。”
他这句话说完，贺思慕便听见破妄剑落地声音，他胳膊从她身后落下来。贺思慕顺着他身体滑落趋势半跪在地上，撑着他肩膀，明珠在他们之间发出明亮光芒，符咒快速运转着。
她手里心烛跳跳，蓝色火焰从中分开，变成半蓝色半红色，奇异地同燃烧。
方才晏柯说，她将心烛分给段胥时，若段胥还是醒不过来便会将她心烛同湮灭。但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件事，仿佛相信四时更替晨昏变换般认为他会醒来。
这小将军出现在她身边只有很短段时间，相比于她漫长生命便如同洪流里滴水。
但是她却能看清楚这滴水里他倒影，写着“心念如石，神佛不惧”这八个字。
然后他手顺着她袖子光滑丝料路向下，握住她低垂手腕，再包裹住她手，然后根根手指相交错，十指相扣地与她手相握。
贺思慕手刚刚才被破妄剑划破，指间全是鲜血，染红他手。
“这是在干什
？”贺思慕看着他们相握手。
她并没有期望段胥回答，却听见他低低地回复她：“在……握住你心脏。”
他抬起眼睛，血红双目里好像凝起丝微弱光。他轻轻地笑起来俯身抱住贺思慕，如同那天偷袭敌营般卸满身力气，将这个沉重身体托付于她。
她伸出手握住他剑身，苍白而灰暗手中流出暗红血液，顺着剑身路流过剑上刻着“破妄”二字，那字便隐隐发出光亮。
她在心里说，破妄剑，既然你选择他，就再渡他次罢。
段胥血红眼眸似乎颤颤，他闭上眼睛仿佛极力在摆脱着什，又睁开眼睛。
抵在贺思慕喉咙上剑慢慢放下来，他似乎还在幻境里，迷惑而又脆弱地踉跄着，像是听懂思慕话，又像是没听懂。
“贺思慕。”他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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