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是那种意气飞扬狷狂字体,写得这样小仿佛是受委屈,紧紧地挤在起。
虚生山脚下画盏小灯,旁边写着:“此处有流萤幼虫,适逢盛夏当为荧光点点,色泽黄绿,如碧玉透光。古人有云‘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出王宫右转水徘坊街头画朵蔷薇,旁边写着:“墙边有簇蔷薇,三月花季,芳香浓烈扑鼻,花枝生刺伤人,花色绯红深浅不若朝霞晚云,可以芭蕉相衬。有道是‘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他便这样在这张地图上细致地标注三四十处,将他眼里玉周城向她娓娓道来,描绘颜色、气味、质地不而足,将个完全不同世界赠予给
晏柯不置可否,说道:“这件事十分蹊跷,恐有后患。”
贺思慕与段胥在坟冢间谈话后第三天,段胥便离开玉周城。他请姜艾把他送到南都,走得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和贺思慕打招呼。姜艾回来告诉贺思慕这件事,看到贺思慕惊讶表情时才恍然大悟道:“他没跟你说他要走啊?”
贺思慕摇摇头,她摁着脑壳说:“他这是赌哪门子气。”
她正准备继续处理公务,却见姜艾从身后拿出幅卷轴带给她,说道:“这是那孩子给你准备礼物,他让转交给你。”
贺思慕看眼那卷轴便接过来,在手里掂掂,还怪沉。
“他能懂什。”
姜艾深感不能跟争风吃醋男人交流感情事,她话题转,指向九宫迷狱方向。
“不过,白散行怎可能还在?他心烛已经熄灭,在九宫迷狱里只要百年就该消磨得灰飞烟灭,怎三百年都没事?”
晏柯沉默会儿,他说道:“这种事情说来也简单,答案并不多。”
姜艾知道他指是什,白散行三百年不灭,就说明他心烛并没有熄灭。他应该是像那些流放于九宫迷狱恶鬼般,心烛被点亮在九宫迷狱之外。
“他说请你珍重。”
姜艾说完这句话便行礼告退,她这半个多月来热闹真是热闹十足,也该见好就收。
贺思慕将卷轴搁在案头,继续看她折子去。目光在那折子上停许久,愣是个字也没看进去,她抓折子手捏紧,目光时不时瞥到那卷轴上。如此僵持半个时辰后,她终究是叹息声放下去,转而去拿案头卷轴。
她想,她不过是好奇而已,他能给她准备什礼物。
捆卷轴绳子被她解开,这幅玉周城地舆图在她面前缓缓展开,铺满桌案。图上市坊比例画得很精确,大大小小亭台楼阁跃然纸上,大街小巷山野之间都有段胥批注。
“这可稀奇,当年们是亲眼看着思慕把他心烛熄灭,怎可能还有另外支在外面燃着?”
“看也并非没有可能。那个凡人心烛不就重新被点燃,他能重燃心烛大概是因为他痴恋思慕,而白散行……”晏柯目光转向姜艾,把姜艾看得发毛。
姜艾说道:“小子,你什意思?”
“白散行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人尽皆知。”
“呸,那都是千年前老黄历。他进九宫迷狱之前恨不得将千刀万剐,你也是知道,还上赶着给他燃心烛?又没毛病。”姜艾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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