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静元心里刚刚那点儿好感立刻灰飞烟灭。
仿佛是察觉到段静元情绪变化,方先野直起身来,探究地看她眼。段静元敷衍道:“原来是方大人,听说您是南都第才子,当世锦绣文章半数出自您手,久仰久仰。”
方先野笑起来,谦逊地摇摇头:“段小姐过誉。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
段静元愣愣。
在遥远记忆深处,多年前她回岱州老家探望祖母夏日,她说三哥写
今日原本就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样子,酝酿许久终于在午时倾泻而下,细密雨丝仿佛是要把天地相连。这大雨便是有伞也要淋湿,段静元攥着大把栀子花,带着丫鬟匆匆躲进佛寺处偏殿屋檐下。
丫鬟边帮她打落身上水珠,边道:“真是到夏天,最近这些日子常常下雨,小姐你要是为采花淋湿伤风就不值当。”
段静元瞪起眼睛道:“呸呸呸,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
话音刚落,就见个蓝衣身影进入视线中,是个清瘦文质彬彬年轻男子带着仆人也来屋檐下躲雨。
段静元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穿着华贵,白玉发冠金边发带,墨蓝色衣衫上绣着鹿纹,显然是官宦人家,眉眼生得深邃精致,看起来和她三哥竟有些相似。不过他们给人感觉完全不同,动静,这个男子身上便是种全然安静沉稳气质,就像远山中雾霭。
那明黄色大殿走去。
来来往往善男信女从他身边走过,段胥背着手望着清晨阳光中恢弘庄严佛殿,从那里远远传来钟声,阳光在香炉上折射出耀眼光芒,香烟阵阵。
仿佛来到这里所有人愿望都会在这香炉中大殿内,化为缕白烟袅袅地,连绵不绝地直升到遥远天上去,到达低眉敛目慈悲神明面前,被他倾听和垂怜。
他小时候就不喜欢这些寺庙,或许是他觉得若是佛祖垂怜,就该把他母亲还给他。不过这世上人们愿望原本就互相冲突,满足这个便要折损那个,神明怕也是要为难,所以只好满足他母亲愿望,顺便给他不信神佛心性。
佛祖慈悲。
她心生几分好感,便大大方方地率先发问:“敢问这位公子是哪家少爷?”
男人转过头来看她,他似乎认识她,行礼道:“段小姐好,在下出身寒门,并非哪家少爷。姓方名汲,字先野。”
段静元眼皮跳跳,惊道:“方先野?”
这就是那个总和她爹和三哥对着干方先野?
此前总有女眷同她提起,或偷偷地指方先野让她看,由于这个人害得她三哥太惨,她心中膈应根本不想给半分眼色,以至于今日居然没有第时间认出来。
段静元对他说这些话时候,他有瞬间想,佛祖真会指点迷津?
然后他便意识到,他居然在这漫长斗争中起屈服念头,差点拜倒在他曾摒弃神佛之前。只因为他这没有前章不知后文爱慕已悬笔太久,不愿写下此文终,亦不能再遣词造句,落笔成章。
他不知谁懂,或许神明会懂。
段胥站在原地想好会儿,以他对佛祖微薄认知喃喃道:“没听说佛祖或者和尚有妻子,想来他们也是不懂。”
说罢他便笑起来,转身上马,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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