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大人在意真相,那您觉得马政tf案是确有其事,还是诬陷?”
井彦摇摇头,冷静道:“证据不足,不能下定论。”
段胥重复道:“证据不足?此事便这过去?大梁无天然草场,所建马场均需占据百姓耕地,畜养马之地就
账簿,确实有幕后主使者推波助澜,让他手握所谓证据去击登闻鼓揭发此案。但是孙常徳并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如今也只是听从某些安排,推到你身上。”井彦冷静地陈述道。
段胥眼眸含笑,说:“大人英明。”
井彦落下子,淡淡说道:“不过伪造账簿并不是简单之事,这账簿过刑部几位大人手都没有看出问题。初拿到时也信以为真,若不是因为孙常徳翻案再三仔细查验,也不会发现账簿是假。能造出这账簿人必定见过真账簿,并且至少有半本按照真账簿誊抄。”
段胥拿棋子手顿顿,井彦接着说道:“情况无非两种,这人手上有真账簿,出于某种原因不肯给出故而伪造份。或者这人见过真账簿,但是真账簿已经遗失或损毁,不能作为证据,他便只能伪造。孙常徳能这样信誓旦旦地翻供,想来是有人确认真账簿已经被毁才敢如此。那便是第二种情况,这人翻看真账簿时十分仓促急迫,他甚至来不及把真账簿带走,却在事后凭着仓促间记忆默下大半本账簿,应该是有着惊人记忆力。”
井彦锐利目光直视着段胥眼睛,说道:“去年七月段将军回岱州祭祖,而孙常徳所揭发顺州马场,便在你回乡沿途。这账簿也是从顺州而来。而你上书攻击云洛二州时机,未免和此案配合得太好。”
段胥哈哈大笑起来,他扶着额头道:“井大人是不是也被那些坊间流言所骗,以为当真少年天才,过目不忘?那不过是旁人因为段家地位吹捧些空话罢。您所说看两眼就默下半本账簿事,可办不到。”
“真吗?”井彦淡淡地落子,说道:“这局棋是们半年多以前下,能复原是因为当时回家就把这棋局画出来。你方才进来看到这棋局便有些惊讶,想来是发现和半年前模样,而后你落座下子并未犹豫。你不仅清楚记得半年前与棋局,还记得当时你下步要落子之处在哪里。凭这样记忆力,默写本账簿不在话下罢?”
段胥渐渐沉下目光,他手执黑子漫不经心地敲着棋盘,半晌笑起来道:“就这样?井大人说全是猜测,半点证据也没有,又能说明什呢?”
他俯下身去,摩挲着手里黑子看着那胶着棋局,懒懒道:“如井大人所说这个案子除证人之外,其他关键证据竟然全是伪造,而这个证人又左右摇摆,今天套说辞明日又换套说辞。说到底孙常徳不过是这盘棋里枚棋子罢,真正下棋人不是们,可们亦身处棋局之中。这案子刑部已经审完盖棺定论,偏偏到大理寺复核时证人翻供,还不是因为刑部是杜相门下,裴国公定要他脱离杜相势力范围再起风雨。如今案子、证人、证物都塞在你手里,他们各自希望你能拿着他们准备好伪证和证人去攻击另边,没有人在意真相,他们只在意结果。”
“不,在意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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