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笔录最初笔迹并不是她,而属于前鬼王夫妇——她父母,前半本记录她出生、学语、成长中种种趣事。到中间便换笔迹,口吻也变成老祖宗自己。想来是前鬼王殿下将这本笔录给她,由她自己写下去。”
“笔录里所记载老祖宗和们认识这个判若两人。那个名叫贺思慕姑娘有许多害怕东西,骄傲也娇气,很擅长耍赖撒娇。她生辰时缠着她活人母亲给她挑衣服,她母亲说她最适合红色,她便连做十几身红色曲裾衣。明明自己根本看不出颜色,却说喜欢。”
“笔录很厚,洋洋洒洒地记录着些细微日常,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直到有页写着——父亡,归鬼域。再往后就是片空白。”
竹帘后禾枷风夷讲述声音停停,铃铛声还在慢悠悠地响着,像是些不安宁又无可奈何心绪,段胥双手交握,再分开。
“从前就直觉得老祖宗很奇怪,又说不出她身上有哪里古怪。看完笔录后恍然发现,原来她时间已然停滞,永远停在三百年前她父亲去世时刻。她穿着从前最喜欢衣服,完成着从前她父母长辈教导她并希望她完成事情,就连跟说话时也会说——你怎点儿都不像姨夫姨母?多奇怪啊,她分明是见过父亲母亲,却要追溯到二十代之前祖辈,拿来与比照。”
长辈。”
段胥似乎有些惊讶,他挑挑眉,露出真心实意笑容:“原来如此。”
禾枷风夷感觉到段胥敌意退七八成,便明白这敌意是从何而来。他心中暗暗啐声,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其实今日让你前来,是准备份新婚贺礼给你。”
他话音刚落,紫姬便拿着个锦囊递给段胥,段胥接过锦囊打开,只见里面有张纸条。他看眼纸条上内容,流露出些许惊讶地神色,目光便转向竹帘后那个隐约人影。
“听闻段将军过目不忘,想来不需要再看。”禾枷风夷打个响指,段胥手上纸条顷刻自焚为落灰。
“她对这个正在进行中世界,隐约间生疏、愤怒又无奈。就如同那本戛然而止笔录般,从最后行字写完开始,她不再需要被理解,只需要被畏惧。她把珍贵人留在那本笔录封存过去里,这三百年中,再没有后来者。”
段胥端正地坐在片夏日明媚阳光里,水幕在他身后错落地流着,折射出粼粼光芒。那明亮从竹帘缝隙中落入禾枷风夷眼睛里,让他将段胥看得分明。
这个小他近十岁少年眼神专注,仿佛有种无法撼动笃定,认真地听着他话。
禾枷风夷笑笑,他将手帐伸出去挑起竹帘同段胥对上目光。这
段胥抿抿唇,行礼笑道:“多谢国师大人相助。这份礼是您送还是……”
“老祖宗不关心人间朝局,这礼物是备。”
“与您素无来往,您为何相助?”
竹帘后人影沉默会儿,段胥听见阵轻微笑声,国师大人道:“帮并不是你。”
“这个人年少时非常叛逆,对于任何事都喜欢刨根问底,穷追不舍,直至得到答案。老祖宗照顾那阵子,对她同样有刨根问底好奇心,某日偷偷寻得她本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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