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在这刻突然明白她为什这喜欢头骨。
因为她看不见颜色。
在她世界里只有黑白、明暗、光影。她需要个精致
段成章仿佛已经有不好预感,他来不及出声制止,便听段胥继续慷慨激扬地说道:“妻王氏贤良淑德,今日遭受无妄之灾,全因而招致祸端。无颜面对她,更无颜面对岳丈岳母,若她平安归来便终身不置侧室。若不幸不能全夫妻之情,段舜息便在此以段家列祖列宗英名起誓,丹支日不灭便日不再娶,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这堂上坐着是满朝权贵,皇亲国戚,在这里立下重誓再没有收回道理。
段胥站在人群愕然目光中,身影挺拔声音坚定,看起来仿佛是被气昏头,想要找回点大义凛然尊严,才毫不犹豫地斩断自己所有姻缘。
在正常人眼里,如果不是被气昏头,谁能说出这样荒诞豪言壮语。
之前他对王素艺说,在这都城之中,论起婚娶之事总共就这些人家,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那些人家如今就在堂上坐着,谁还能拉下脸来让自家女子去赴天诛地灭誓言。
知道她与阿轩情谊,更不知道他为何胆大包天要做这毫无益处事情。
他就像个拆不见底谜题。
段胥给出他理由,她思索许久,觉得那不像是谎话。
“段公子说他见这世上许多所谓相敬如宾假意恩爱,觉得无聊至极。他也有心上人,那是他最喜欢姑娘,或许那个姑娘不会嫁给他,那他便辈子也不娶亲。”
王素艺铿锵有力声音在林间回荡,娇小身体里仿佛有八风不动力量。
段胥朝四方行礼,深深地拜下去,脊背直得如同苍松,俯身下去无人可见时他唇角微微扬起。
没有人能逼他做自己不喜欢事情。
既然他有已经认定人,就不会让别人再占据那个位置,他总有办法把这个位置空出来。就算她不愿意坐,也再不会有别人坐上去。
在他起身时,他看见远方贺思慕。她站在门外人群之中,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阳光明媚,夏意正足。她在片黑白世界里,颜色褪去而凸显出她轮廓,和黑白分明眼睛里倒映熙攘人群。
贺思慕愕然地望她半晌,直到禾枷风夷问她该怎办时,她才揉着眉心侧过身去,摆摆手道:“走罢。”
此时段府乱成锅粥,大半个南都达官显贵都来参加段三公子婚礼,此时都在堂上坐着,谁知新娘却被劫走。堂上议论纷纷,说听说是段胥在北边战场上风头太盛,胡契人借大婚行刺不成,索性掳走新娘以示报复,令他颜面无存。
人们正议论着,只见身着婚服段胥从屋外走进来,他伤口已经简单包扎,眉头紧锁神色沉郁。段成章夫妇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段静元更是跑到段胥身边,拉着他袖子道:“三哥,怎样?追回来吗?”
满堂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段胥慢慢地摇摇头。
众宾哗然,段成章脸色更加凝重,正欲发言安抚宾客结束这闹剧,却见段胥突然朝着宾客行礼,朗声道:“诸位大人,诸位贵客在此,同做个见证。胡契人夺河山,奴百姓,伤亲族,此仇滔天,绝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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