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趴在床褥里,闷声笑起来说道:“没想到在你眼里这好看。”
贺思慕手抚摸到他腰际烫伤。
“你腰上这处伤是怎回事?”
“原本是天知晓奴印,给烫平。”
“你不是很怕疼吗?”
但现在他不是。
贺思慕觉得她抱着颗炸弹地跳动心脏,脆弱而又坚定,坚定而又脆弱。
那颗小心脏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睛亮晶晶,说道:“你说是你爱人。”
“没错。”
“要不要留下点印记?”
这还是他第次听到这样问题。
段胥怔怔,他低下眼眸,笑着摇摇头:“没指望什,就没什好委屈。”
贺思慕抬起他下巴,望着他说道:“就算以前你谁都不指望,但现在你可以指望,你是爱人。”
说罢她便以个拥抱将他揽在怀里,在他耳边笑起来:“不轻易给承诺,但是旦给就不会辜负。你可以相信。”
段胥沉默许久,伸手搂住她后背,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他轻轻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本来是不委屈,他瞒骗他,把场和睦戏演好,可能家人也就是这样。”
如今已是玉藻楼洛羡姑娘。”
贺思慕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睛看向段胥,段胥便笑起来道:“怎样,听起来爹年轻时候也是英雄豪杰罢?”
他难道能说他父亲错吗?
他难道能指责他爹当年为保大梁社稷,为国之重器不落入他人之手,为千万人生存放弃他?
他当然不能。
“其实对疼很敏感,但是不怕疼。之前直喊疼只是为让你心软。
贺思慕有点诧异,段胥指指铺满桌子颜料,笑道:“无所不能鬼王殿下,你会刺青吗?要不要在身上作画?”
贺思慕怔怔,她看着身青衣段胥许久,才笑起来:“画什呢?”
“雪覆红梅吧,像你。”段胥这样答道。
贺思慕不知道雪覆红梅怎就像她,或许是因为红白配色像她常服罢。段胥很自觉地伸手脱去自己上衣,露出他精壮上身和满身伤痕,贺思慕围着他转圈,便推着他到床边,让他在床上趴下来。
“第次看到你身上这些伤痕时候,就觉得你像是件冰裂纹瓷器。”贺思慕在他背上抚摸着。
“家人不是这样。”
“是。”
“嗯,以后也是你家人。”
段胥便紧紧地抱住她,不再说话。
他从来像是团火,所到之处将其他东西与他融为体却不改本色。明亮又锐利,是触不可及热烈,深不见底谜题。
更何况他父亲也并不知道他在丹支遭受种种,他父亲以为他只是简单地在丹支流离失所,以拳脚功夫为生,路寻回南都。既然如此愧疚持续年半载,也就差不多消失殆尽。
“不过他终究是老,他以为洛羡还是他心腹耳目,但洛羡早已经是人。他从洛羡那里知道,不过是想让他知道东西。”
段胥淡淡地说道,却见贺思慕转过身来,她坐在桌子上环着他后颈,认真地看着他眼睛。
在他唯有黑白世界里,她眼睛里光影浮动。
“你委不委屈?”她这样问道,语气冷静,仿佛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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