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台上人们爆发出热烈呼声,喊着:“头筹!头筹!”
段静元也喊着:“三哥!漂亮!”
马蹄击打让整个场地震颤着,周围人发出震耳欲聋声音,
贺思慕环顾着身边如段静元般呼喊人群,他们身上五颜六色衣服冲击着她眼睛,她在脑海中迅速搜寻出这些颜色名字。
绯红、朱红、妃色、雪青、杏黄、天蓝、绛紫……
她目光转向球场,和段胥望过来目光对上。他骑在马上,抹额上浸汗,发带在风中飘舞,被无数风丝线所纠缠。
阳光强烈得如同飞流直下瀑布,将他身上衣服上金银丝图案浇得闪闪发光,如同宝石如同火星。他眼睛里盛着光,盛着无数雀跃人群里她,笑得意气飞扬。
这幅艳丽画卷是什颜色?
竹帘遮挡,视野好又不至于沾染马球场上尘土。那些高声欢呼都是从下面靠近马场站立观台上发出,那边观众显然身份不至于段家这样显贵,故而怎尽兴怎呼喊。坐在这华丽观台上贵人们显然就体面得多,叫好也叫得优雅妥帖。
段静元委屈地说道:“嫂嫂,忍不住嘛。”
“这次来前你保证过,在席位上不会大声喊叫。”
“……要不还跟往年样,到下面去看,三哥肯定是要打中头筹,三哥打中头筹再上来。”
吴婉清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你啊,年年都穿这漂亮衣服,每次都说不下去。最后还是下去惹身灰。你想去就去罢。”
贺思慕想她学,这些颜色她才刚刚学习过,这天空、树木、花朵、观台、人们身上绫罗绸缎、他衣服、他马匹,这些她明明都认得突然却个也说不出来。这些明媚颜色组合成此刻,组合成天大地大和他,她就像是突然语塞般,能够想到词语尽数消失。
段胥便在这盛夏阳光瀑布中笑着举起手,拇指和食指伸展,中指、无名指、小指卷曲,做出个手势,这是他与队友们约定战术,场上纵马少年们便变化阵型。
贺思慕脑海中闪过他这个手势含义,代表天干中“丙”。
丙者,炳也,如赫赫太阳,炎炎火光,万物皆炳燃着,见而光明。
他转身纵马而去,尘土飞扬,在三人夹击中带着彩毬向敌方球门发起冲击,在重重围困中灵活游走,然后突然——将彩毬向后推。那彩毬从交错马腿之间而过,落在段胥队个年轻人杆下。年轻人已经卡住最好位置却无人防守,杆将那彩毬挥进对方球门之中。
段静元便喜笑颜开地站起来,拉着贺思慕往沿着台阶往下面走,边走边说:“快快快,们去下面,下面想怎喊就怎喊,包管你尽兴!”
“也没想喊。”贺思慕说道。
她堂堂四百多岁鬼王,也不是没看过打马球,早过会尖叫欢呼岁数。
“你怎会不想喊呢?过会儿你定会想喊!”
段静元兴致勃勃地说着,几乎是路小跑地带着她来到下面观台上,混入人群之中,刚刚站定时便看见段胥又击中杆,将球从自己半场调到对方半场去,那漂亮马技引得众人拍手叫好。段静元立刻松贺思慕手,手放在嘴边大喊道:“好!三哥!三哥打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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