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吱呀呀声音,仿佛轮子在转动,段胥握紧破妄剑目光转过去,木质轮椅从黑暗中慢慢显露出来,进入月光照亮区域里。轮椅上人穿着黑袍,腰间挂着胡契特有以骨头和银子所做饰物。光芒寸寸爬上来人脸,那是年近六十布满皱纹脸,仍然可见坚毅轮廓和威严气势,只是他双目处只余紫红色疤痕,满头白发编得整齐。
段胥慢慢睁大眼睛。
他师父穆尔
但他也知道那药不好配,而且喝下之后需要短则两日长则半月时间慢慢恢复记忆,原本想就算韩令秋已经服下药,他也可以在韩令秋恢复记忆前将他救出。却不曾想韩令秋却在这短时间内重拾记忆。
月光冷寂地照在韩令秋脸上,他从额角而下疤痕越发狰狞,仿佛已经被这道疤痕从中撕裂,血红眼睛里映着段胥,里面含着深深仇恨。
仇恨。
就像他们那七年在天知晓里那样,素昧平生,你死活,不知道恨是什,就只是恨着。
段胥蹲下来,提着韩令秋衣襟盯着他眼睛,笑道:“韩令秋,你清醒点,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是你元帅,你是将军!现在没功夫跟你纠缠,你站起来,跟走。”
链穿透锁住。他低着头,头发散乱间不知道是醒还是昏迷。
段胥放下食盒环顾四周,用从那士兵身上得到钥匙打开狱门走进去。韩令秋手铐脚镣和琵琶骨链均有锁,这显然就不是这个士兵身上钥匙能打开。
段胥简单打量下拿铁链粗细材质,便从腰间拔出破妄剑,在手中掂掂,轻声道:“看你,破妄。”
他左右剑挥下去,剑身上破字妄字闪闪发光,将铁链纷纷斩断,果然是削铁如泥。段胥满意地收剑,蹲下来拍拍韩令秋脸,说道:“韩令秋,醒醒,跟出去。”
韩令秋皱皱眉头,他艰难地摇摇头然后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片通红,茫然地看着段胥。
韩令秋怔怔,他低低地重复道:“元帅……将军……韩令秋……”
韩令秋捏紧拳头,他低下头咬着牙,从嘴里发出像是悲鸣般不成调声音,好像被他荒唐而截然相反过去所撕碎。
察觉到有脚步声,段胥立刻站起来转过身去,便看见去而复返路达,他缓步走进牢房之中,神情复杂地看着段胥。
“十七,你还活着。”顿顿,路达补充道:“你是段胥,大梁段帅。”
段胥沉默瞬,偏过头笑得灿烂:“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大司祭大人。说过们最好再也不要见面,这真是不巧。”
然后那眼神变,他突然个,bao起攥住段胥衣襟,字顿道:“赤业羽……”
段胥瞳孔骤然紧缩,他迅速挣脱韩令秋双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凶兽般韩令秋。
刚刚韩令秋说是胡契语,是段胥在天知晓时床位。出师前他们不被允许拥有名字,所以经常会以床位名字来称呼他们。
这真是最差情形,韩令秋竟然恢复记忆。
当年他给韩令秋灌下消除记忆药是从天知晓里偷,天知晓也有解药。如今韩令秋落到天知晓手里,段胥此前料想到他们发现韩令秋已经失忆或许会让他服药以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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