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直起身来,他摩挲着手里钥匙低眸看着韩令秋片刻,继而说道:“你用这样语气对你主帅说话,看来是完全不想做韩令秋啊。你已经决定回丹支?”
韩令秋却咬着牙,言不发。
“令秋,要不要再和来场暝试?”段胥这样说道,不出意外地看见韩令秋惊诧目光,他补充道:“暝试便是你死活,如果你赢,可以杀死。”
午后云州草场上,浅浅湖泊上波光粼粼地映着明媚温暖阳光,青色草长得很高,能够淹没人脚踝。此时无风,切安好。
段胥和韩令秋两个人遥遥相对站在阳光下湖泊边,两个人皆着黑衣,段胥戴着黑银交错抹额,便如他行走鬼界时那样,看起来点儿也不像是军统帅,仿佛只是个无忧无虑少年。
起来伸伸懒腰,道:“走,们去看看他,既然他自己想不清楚就帮他想清楚。”
沉英纳闷地跟着段胥路到监狱,段胥背着手闲庭信步走到栏杆前,转过身看着角落那个头发散乱,神情阴郁人。半个月过去韩令秋身上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是心上伤显然仍未痊愈。他和之前那个认真、诚恳又简单韩令秋判若两人,仿佛有别人灵魂被塞进这个身体里。
不过他遭遇也差不多是这样。
天知晓为苍神奋战少年不能接受大梁将军韩令秋。
保家卫国韩令秋也不能接受天知晓满手鲜血滥杀无辜少年。
韩令秋远远地看着段胥,仿佛隔着九年岁月,看见天知晓里那个优秀得让人仰望对手。段胥比那时候更高大,骨骼生得更有棱角,除此之外和天知晓里那个他没有太多区别。在天知晓时候段胥就是这样成日里笑眼弯弯,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韩令秋恍惚地想他羡慕过段胥?好像有过,或许是因为段胥天赋、师父偏爱、或者是因为段胥快乐,他已经记不太清。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名字,没有朋友,段胥对他来说也只是个符号。
在那段漫长岁月里,所有切都像是符号,什是正确,什是错误,什有价值,什没有价值被标注整齐。简单、精确、统、根深蒂固。
他此时非常混乱,在这半个月时间里他时常觉得他要疯。无论是做韩令秋还是做天知晓弟子,对他来说都像是背叛,他找不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
而这切始作俑者——段胥
他有两段截然相反,互相为敌过往。如今那些他在天知晓受到教育,曾经笃信信念又回到他脑子里。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不论过去如何他只是大梁韩令秋,如今看来这只是美好而厢情愿幻想。
段胥打开门锁,门锁打开声音在空阔牢房里回响,他边开锁边唤道:“韩令秋。”
韩令秋目光蓦然转向他,目光里含着警惕和恨意,他冷冷地说道:“别叫这个名字。”
“怎,这个名字又不是给你起,你现在还怪起来不成?”段胥走到韩令秋面前,他俯下身去望着韩令秋,笑道:“你要记得,你还掐过脖子。在那样场面下你对动手,可以视作背叛。”
韩令秋眸光动动,继而冷笑声说:“背叛?这不是你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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