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野却不给皇上说话机会,叩拜于地大声道:“臣与段舜息有积怨,是多年宿敌。在金安寺中臣唯恐今后局势有变,臣身家性命不保,又记恨段舜息军功累累归来必有重赏,仿先皇笔迹偷印玺以得此诏。”
“然而先皇自龙驭归天后,便时时入臣梦境,痛斥臣不忠不义之心,为己私利陷害忠良。称胆敢陷害段帅这般忠良之士者,必身败名裂,不得好死。臣日夜惊惧肝胆欲裂,故而不敢以此诏蒙骗皇上。”
方先野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皇上和林钧没料到有此变故,面色时铁青,下刻方先野便指向林钧,道:“前几日林大人得知方某有此伪诏,便威逼利诱于臣,献于圣上以求荣华,臣不得已而从之。然臣立于殿上,先皇怒斥之声不绝于耳,想来是魂魄在此不肯远去。臣实在不忍,只能言明真相!”
林钧气得脸都红,指着方先野喝道:“派胡言!派胡言!方先野你是不是疯!”
方先野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他眼眶发红道:“臣大逆不道,妄图陷害忠良,罪无可恕。先皇英灵在此,臣无地自容,唯死而已!”
得到这道圣旨,并且将那御笔亲批圣旨给百官传阅。
得知圣旨内容,百官目光立刻集中在方先野身上,时间满堂震动。而方先野只是拿着芴板,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
“先皇遗诏,方先野护驾有功,以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又说段舜息救驾不及,有谋逆之心,需将其诛杀。”皇上悠悠地重复遍这段话,面露为难之色:“段帅是国之重臣,战功赫赫,朕向来器重他,如今他正在养病,朕实在不愿诛杀功臣。但是先皇遗诏在此,父皇尸骨未寒,朕岂能枉顾他遗愿?”
方先野并不搭腔,便有摸得着皇上脾气臣子出声:“皇上仁慈,但先皇英明,南都乱两个多月段将军在前线必定知情,却并未动兵卒勤王,足见其早有异心。此刻若不诛之,恐怕养虎为患啊!”
朝堂上便热闹起来,百官你言语地说起来。自然也有为段胥说话,但是形势还是被引导着往皇上希望方向去。
他声音尚在大殿之上回荡时,他便出其不意地冲着离他最近柱子冲去,红色衣袖飘飞,仿佛乘风朱雀鸟般撞在合抱粗红漆大柱上。
声脆响,鲜血四溅,满庭寂静。
他身体落在地上,血从他身下极快地扩散开来,污糟他手里圣旨,斑驳字迹。
井彦在远处看着这幕,抓紧芴板,不忍
那传阅圣旨在群臣讨论声中到方先野手上,他不无嘲讽地笑笑。帝王赤裸裸猜忌和残忍总要包裹上套温情脉脉戏码,真相不过是皇上忌惮段胥,故而动杀心罢。
只不过皇上也要求个名正言顺,若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屠刀便还要在空中悬阵子。若是闹大,戏演得过于荒唐,收拾残局且要阵,屠刀便要悬得更久。
便足够段胥逃脱。
方先野手攥紧圣旨,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突然捧着圣旨出列,跪于殿中朗声道:“臣方先野,斗胆禀告事,请皇上降罪。这份诏书,乃是臣矫诏。”
满庭哗然,林钧和皇上震惊之余面色不善,皇上目光在百官面上拂过,口中道:“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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