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们也大多失去联系,听说记克后来进厂当工人。”老先生望着湛蓝天空,“他是个聪明人,想必在哪里都能干出片天地吧。”
季沉蛟问最后个问题,“记克被劝退时是什反应?坦然接受,还是显得非常不满?”
“他抗争很久,闹得还挺大。感觉他还是想当老师吧。可惜啊,没有毕业,就永远当不老师。”老先生摇摇头,“但这也怪他自己。也在教育行业里干辈子,深知做老师,不仅要业务水平过关,自身思想、道德也要端正。借着老师名义给学生灌输不正常观念,这样人绝对不能站上讲台。”
告别老先生,季沉蛟感到记克轮廓又清晰几分。他年轻时曾经想做老师,但因为品行、思想最终未能如愿,他耿耿于怀——这点从他不愿意与子辈多谈未毕业事就能看出。他很有自己想法,且很会给文化水平不如自己人“洗脑”,在劝辛易平等人“改邪归正”时,他是否将自己想象成良师?他对正规学校教育可能怀有很深怨恨。念书时这段经历直接导致他成为个“观察者”,在几十年时间里寻找属于他学生,也就是他在日记中写到
届健在者。
老先生家人对警方仍然有些抵触,认为父亲大病初愈,不应该接受盘问。季沉蛟解释自己只是向老先生解下早年读书时事,绝不是什盘问。正好老先生想出来活动活动,听见季沉蛟话,欣然接受。
今天天气不错,晴朗,却不过分炎热。住院部楼下花园绿树成荫。季沉蛟推着轮椅,听老先生嗓音沙哑地追忆似水年华。
在老先生记忆里,陈辨安是他所知,最崇高朴实人,从入校初始,就立志将生奉献给教育事业。当年陈辨安是他们那届成绩最好人,本来可以继续深造,留校或者去更好学校深造都有可能,但陈辨安毅然回到家乡,说是家乡教育资源匮乏,他要回去发光发热。
和陈辨安相比,记克是个另类,但这并不是说记克成绩不好。相反,记克分数有时甚至超过陈辨安。然而记克总是有些古怪想法,比如向孩子们灌输某些不符合师德、不符合社会正常意识观念,而且言语充满煽动性。别说三观并未建立小孩,就是他们这些思想独立同龄人,有时都会被记克“洗脑”。
老师们对记克评价很低,第学年就有教授指出,记克是个很聪明人,但不适合从事教育行业。当年被下这种评论,记克求学之路就已经很难走,同学们几乎全都疏远他。唯有陈辨安,还如既往与他当朋友。
同学们善意地劝陈辨安,不要和记克走得太近。陈辨安却说,记克很优秀,求同存异,想没有任何理由疏远个优秀且有自己想法人。
两年后,记克因为多次发言违规,思想有严重问题,由学校出面将他劝退。他档案上没有写明缘由,但同学们都大致知道是怎回事。
陈辨安还为此找过校方,说就算记克今后无法成为老师,也不该剥夺他受教育权力。但最终校方没有采纳陈辨安意见。记克在离校时和陈辨安谈很多,但除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他们说些什。
此后,生活照旧,再也没有人见过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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