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闭上眼。
从小到大,他都很孤独。有个姐姐,但姐姐不是他个人。有个叫阿雪好朋友,但是他从悬崖摔下去时,阿雪没有来救他。有个叫卫之勇警察救下他,但他和卫之勇走丢。有个让他挺胸抬头活着队长,队长却是别人家人。
没有谁是他。但此时,他近乎幼稚地相信,现在抱着人是他。不会消失,是他个人。
未启动车上,凌猎破天荒地讲起自己故事。
打从凌猎有记忆,他就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他出生在北方边境之外,那个名叫“沉金”犯罪组织里,是某两个雇佣兵,或者杀手夜情产物,又或者是几乎被灭口家庭里,唯活下来小孩。
季沉蛟忽然拉住他手腕,拉着他往机场外走去。
这时正是机场人流高峰期,凌猎魂不守舍,撞到个拉箱子人,那种拖力将他拉离季沉蛟,但季沉蛟抓得很稳。他向那拉箱子人道歉,继续和季沉蛟走向出口。
烈阳高照,车就停在外面,阳光在出口晃动,在他视网膜上烫出深刻影子。
那个撞向他力还在,他像是被分为二,半跟随季沉蛟,哪里都敢去,半被死去魂灵拖曳,他这路走来,是被那些本就站在阳光下人救出来,可他连故人唯血脉都保护不好。
他忽然停住,季沉蛟转身,“凌猎?”
说:“你在哪里?现在就来。”
凌猎已经看见季沉蛟,挥手,“这儿。”
季沉蛟刹时无言。他出发得很急,想是向凌猎兴师问罪,真见到人,质问和责备话语却说不出口。
他看见凌猎眼睛不像往常那样带着顽皮、讨嫌,比他想象更加深沉。种难以形容感觉在他身体里,bao涨,那似乎与保护、关心、心痛有关。
他终于穿过人流,来到凌猎面前。两人看着彼此眼睛,头上飘荡着女声广播。季沉蛟喉结动动,以种前所未有温柔语调道:“你遇到什事?”
他没有名字,姐姐给他起名阿豆,给他朋友起名叫阿
他望着季沉蛟,这刻,季沉蛟没有松手,眼神却更加关切。
“遇到事。”他开始后悔没有在季沉蛟次次追问时,告诉季沉蛟自己故事,他现在想说,季沉蛟还想听吗?
季沉蛟反应过来,凌猎这是在回答他刚才问题。
凌猎感到被抓住手腕正在承受个前拉力,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被随着这道力,被拉向季沉蛟。
“没事。”季沉蛟抱着他,“来,们起想办法,起解决。”
从丰市市局到机场这路上,凌猎设想过各种见到季沉蛟场景。这个喜欢开嘲讽重案队队长,定会拿他当嫌疑人样审判。他很擅长应付这样季沉蛟,耍赖、装傻、激怒、转移话题,虽然他现在状态非常糟糕,但也不是不能糊弄过去。
可是季沉蛟……为什要这样问,要这样难过地看着他?
那是难过眼神吧?季沉蛟因为他而难过?
他忽然给不出任何反应,那些酝酿好情绪全盘溃散,只剩下个失去伪装他,就像当年站在玻璃房子外,从“小少爷”手中接过救命鸡翅,狼吞虎咽,真实又狼狈不堪。
“……”他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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