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目光钉在季沉蛟脸上,片刻说:“但觉得很可惜。”
“嗯?”
“你看,过年是多开心日子,下雪,大家都冲到雪里玩儿。只有他,孤零零地在屋里睡觉。你是不是被他赶下来?”
季沉蛟沉沉地应声。
昭凡点头,“他就是那样,不跟们玩雪,也不让人陪他。年中他就这个时刻,会刻意把自己孤立起来。在不下雪地方还好,到北方就要发作。”
凌猎躺在被子里,朝季沉蛟笑笑,“要睡觉。”
季沉蛟:“陪你。”
凌猎却摇头,“想看你和他们样在雪里打滚儿。”
这时,楼下传来欢呼。院子里雪很厚,年轻队员们在打雪仗。昭凡和沈寻正在搭架子,等天黑,他们会在院子里弄烤肉。
季沉蛟等到凌猎睡着,又待会儿,才离开房间。
喃道:“萧遇安把们丢在林海雪原,就觉得完蛋。那儿本来就和村子很近——其实也不算近,根本不在个方向,但纬度、地形是真近。当时精神就受不,听不见东西,看地上,嚯,怎到处都是血?看到不是白色,是越来越黑红色。”
季沉蛟立即想到凌猎听力毛病,皱起眉。
凌猎说:“没多久就支持不住,失去意识。被送去医院后,幻觉倒是没,但聋快三个月。第二年,萧遇安不让去北边,但主动要去,又聋。反反复复,总算基本适应。怕北方雪这毛病得克服,不然怎执行任务?现在已经没什,只是不太爱见着积雪而已,会困,睡觉就好。”
季沉蛟伸出双手,捂住凌猎耳朵。
凌猎懒洋洋地蹭蹭。他聋其实并不是完全听不到声音,而是像被张巨大鼓蒙住,外界会有沉闷声音传进来,直达他听觉神经,有时还会有尖啸。这种感觉太难受,简直要把人折磨疯。
昭凡说完又忙起来,季沉蛟见没什自己能打下手,沉默着走到别墅下,抬头,看见凌猎窗户。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里面点光都没有。
季沉蛟也不知道做什好,想会儿,索性开始堆雪人。院子里雪够多
乐然被拍身雪,高高兴兴地跑去给昭凡打下手。吃烤肉最麻烦是餐前搭架子生火和餐后收拾这两个环节。季沉蛟也过去帮忙,看见沈寻旁边站个面生男子,正黑着双手摆弄炭盆。季沉蛟猜,那位应该就是昭凡作家哥哥“颜笑”。
昭凡看见季沉蛟,招招手,小声问:“凌猎睡啦?”
季沉蛟见昭凡正在剖鱼,工具很齐整,但动作似乎很外行,“来吧。”
昭凡却不给他,“凌猎不喜欢雪,每次们在外面玩雪,他都躲在房间里睡觉。”
季沉蛟说:“不喜欢也没什。”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聋过,快要想不起那种感觉。
季沉蛟不是滋味,凌猎却摘掉眼罩,“想起件事。”
“嗯?”
“上次你给念《绿野仙踪》,讲到稻草人把最大把柄交给多萝西,不是也说会把最大把柄交给你吗?刚才那个就是把柄,在最最害怕时候,会聋掉。聋子很好糊弄。”
季沉蛟心痛地把他抱起来,“多萝西从来没有用火柴去烧过稻草人,也不会糊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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