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礼
神情停滞
几秒，然后，仿佛意料之中地揉揉眉心：“你果然看出来。”
他很缓慢地吐出
口气，手指在看不见地方紧紧蜷起来。
良久，空旷阳台响起个低沉声音：“食道癌。”
这三个字带着隐忍颤音。若不是亲耳从哥哥嘴里听到，戴非差点以为是在开玩笑。
但
戴非想想，说：“祝老爸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你别把新年愿望浪费在
身上啊！”戴华阳很不满意地训斥儿子。
戴礼却声不吭，闷头将杯子里酒饮而尽，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三人干杯，戴非套上外套说要去阳台拿冻柿子，戴华阳就趁这功夫对戴礼说：“他没看出啥吧？”
戴礼面色如常：“放心，没有。”
“……”戴华阳愣，“啊，对啊，你不是直不喜欢抽烟嘛。”
“戒好。”戴非很满意，小大人似点点头，“早就该戒，不然等到身体真出问题，就来不及。”
听到这里，戴华阳只能讪笑：“对……对……儿子说得对……”
戴礼举起杯：“咱三砰个吧。”
他和戴非杯子里装都是啤酒，戴华阳杯里是热牛奶。
“中国中央电视台！”
“中国中央电视台！”
戴礼夹口菜：“你说这句话为什
每年都要重复三遍啊？”
戴华阳道：“这你都不懂？重要事情说三遍嘛。”
戴非：“……”
时间是除夕夜
戴礼和戴非都回家。今年除夕和往年样，爷仨起做大葱卷饼、馒头、锅包肉，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有饺子，按照习俗，在其中个饺子里放硬币，吃到硬币那人预示着来年有好运气。
关于戴华阳病情，他们始终瞒着戴非，所以为遮住手臂上针孔，戴华阳愣是在暖气房里穿着厚厚长袖。
“爸你不热啊？”戴非把饭菜端上桌，摆好筷子，问。
“不热啊，还觉着有点儿冷呢。”
这时，阳台传来戴非声音：“哥，过来帮个忙。”
戴礼站起来走出去：“怎？”
阳台特别冷，屋外下着鹅毛大雪，白茫茫片。寒风中，戴非面色清冷，动不动地盯着他：“咱爸出什事？”
戴礼：“你在说什。”
“别瞒，都这样，再看不出点啥就是傻子。”
戴非：“爸你酒也戒？”
“额……对，都戒，戒。”
戴华阳心虚得满头冒汗。
戴礼说：“祝们明年都顺顺利利，祝小非前程似锦。”
戴华阳：“祝俩儿子都能幸福。”
戴礼：“……”
戴华阳夹菜筷子停在嘴边：“不好笑吗？”
戴非：“相当不好笑。”
老父亲尴尬。戴礼救场道：“快吃吧，会儿凉。”
戴非想起自从他回家以来还没见父亲掏出烟过，就问：“爸，你戒烟啊？”
穿着短袖戴非很是不解，皱皱眉，悄悄对戴礼说：“咱爸是不是体虚啊？暖气都热成这样，还嫌冷。”
为帮父亲圆谎，戴礼面无表情道：“热吗，也觉得挺冷。”说着还真去加件衣裳。
戴非站在桌前，像看神经病样看着这两个人，摇摇头。
电视机传来喜庆春节晚会开场音乐——
“中国中央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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