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风：“哼！”
被他孩子气
表情逗笑，使劲儿揉
揉他头发：“别这
排斥他们，你大度点儿给他们
个表现机会行不行？你妈妈直都很惦记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去湖南看你，给你条围巾，是她托带去。”
段明风扬起头，呐呐道：“围巾…”
“嗯，还在吗？”
段明风恍若未闻，失神看着塌边：“围巾…是不是棕色格子？”
入学前最后周，搬去奶奶家陪段明风住，倒不担心爷爷奶奶对他不好，只怕他住得不习惯，这年，他住过王守中家，住过家，现在又搬来爷爷家，这里都是他血亲，却又都是素未谋面生人。
段明风住房间是小时候住过，由于只住星期，且任务是陪段明风，所以奶奶并没有另外收拾出间屋子给住，和段明风睡个屋，他认生，到这里以后恢复到沉默寡言模样，整日闷不吭声待在房间做习题，所有人包括家里保姆司机都夸他谦和有礼，只有知道他性格不是这样。
入学前最后天要回家收拾行李，收拾完想想还是去爷爷家再陪他晚，饭后夕阳西下，蝉鸣阵阵，搬张矮塌到院子里吃西瓜，姑妈回房间去，四下无人。躺在塌上，枕着胳膊，翘着腿，段明风频频回望走廊门，拉他：“这位同志您侦查什呢？没有敌人您就安心躺下。”他这才腼腆笑笑，屁股转方向，扑在肚子上。
傍晚微风不燥，草地上吹过来带着特有泥土气味，百无聊赖摩挲他光滑脸蛋，捏捏：“明风，你是不是不喜欢住这儿？”
段明风像粘人小狗样把脸蹭到手心，不吭声。
已经忘那条围巾长什样，段明风有些激动，爬起来压到胸口上：“每年冬天都戴，原来是她给。”
就知道段明风他很在意姑妈，哪有小崽子不想念亲妈，只是段明风把自己关在壳里，用冷漠和疏离畏惧着所有人，非得别人先爱他，他才敢敞开心扉。夜色暗下去，他眼睛却明亮，星河皓月，在虚无缥缈黑暗里明灭又清晰。
那天深夜被他吵醒，他哭满脸眼泪，问什时候回来看他？吓跳，明明睡前把他哄得好好，但他竟然还是害怕，他坚持说这里不是他家，怎说都说不通。
他反常和固执是始料未及，住在家时明明很快就适应，不明白为什姑妈在这儿他还会说“这里不是家”。有些烦躁抱住他，大言不惭说每周都会回来看他，他反复确认，闭着眼敷衍点头。
但食言，只是哄他。
“幼儿园和小学时候住这里，每天玩得鸡飞狗跳，”安抚他：“现在你是这里最小小朋友，大家都会疼你，就算调皮捣蛋也不要紧，这儿多好啊…”
段明风小声哼哼：“不好。”
被他噎住，干笑声继续说：“你妈也在这儿呢，有她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真，你外公最疼你妈，她以前跟炫耀擦洋火烧你外公胡子，你外公嘴上烫出泡来也没舍得揍她，差不多也是你这大年纪。”
段明风嗡声嗡气道：“那也去烧烧看。”
惊：“那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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