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江山社稷,边是个人情爱,边是生恩养恩,边是青梅竹马。他被困在那个广阔而逼仄地方,举目无路,进退无步,他这辈子都无法顺心意,做不出让自己开心选择,那这个选择,就交给她,这些罪孽,也都交给她吧。
“父皇……”柔嘉公主漆黑双目片平静,却隐隐有丝金色火光闪烁,“寻遍世间名医,也无法治好你心疾,你既然对这世间毫无眷恋,那你未之事,就交给吧。”
她说着,忽地低笑声,唇角抿出线嘲讽弧度:“虽然,你也从未想过将这些事交托给,你以为让皇姑祖护着,便能给世安宁,可想要从来不是这种提心吊胆安宁。为什女儿就不能继承皇位,就不能有问鼎天下欲望,比刘琛刘瑜,并不差在哪儿。而且,他们不为帝,尚有退路,可以分封地,呢,难道辈子都要活在别人庇护之下吗?”
她看着金纸燃尽,轻声说:“不是母亲,块蜜饯,无法让快乐,让母亲快乐,也不是那块蜜饯,而是你亲自送她那份心意……你从未解过女人,不懂她们爱……还有恨。”
夕阳沉落,她缓缓从地上起来,不含丝留恋地转身离开。
条河绕着浮云山蜿蜒而过,流过片栽满芦苇荒地。芦苇丛中掩映着不少孤坟,在萧瑟秋色里愈显凄凉。
身披黑色斗篷女子跪在座坟墓前,安静地焚香叩拜,她双手合十,双目微闭,余晖淡淡地洒落在娴静柔美脸庞上,给她平添三分圣洁气息。
柔嘉公主将香插在香炉里,目光看向墓碑上字。
这是两人合葬墓,墓碑上字是沈惊鸿亲手刻,写着是两个名字,个,是她生母,便是在史书上也没有留下名字杏儿,另个名字,她却不敢刻在此处,最后只留下他小名。
——刘元寿。
不远河畔,有个修长挺拔身影站在树下望着她,想必他已经站很久,因为柔嘉公主走到他面前时,看到他肩上片枯黄落叶。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肩头落叶,忽然落叶动,振翅飞去,她才发现,原来那是只枯叶蝶……
“公主……”
从未有人听过沈惊鸿用这样语气说话,低沉磁性声音如沁冰片,合该是
她隐约记得,母亲向来是唤他小名,她伺候他许多年,在她眼里,他不是高高在上太子,只是个身体孱弱,脾气却很好元寿哥哥。她也曾听父皇用怀念而悲伤口吻说起杏儿,说她虽然只是个奴婢,却活得比谁都开心,只是个甜甜蜜饯,便能让她忘被责打疼痛。
父皇说,她只是条没有名姓生命,却比这宫里每个人都更加鲜活,即便死那多年,她也活在他心里和梦里。
但也只能活在他心里和梦里,只有寥寥几次,他看着她和她母亲有几分相似眉眼,才会感慨万分地泄露自己心思。
是周仪绞碎他心和他梦,所以她自私地把父皇尸体偷出来,她不想让他死后都被困在那个冰冷无情皇陵里。
虽然她也曾怨过父皇懦弱,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母亲,也无法为她报仇,但终究也是他把年幼自己托付给镇国公主,成全她童年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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