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似乎对刘衍这番话早有预料,面上并无意外之色,“王爷此言,应该是有决断。”
刘衍淡淡笑:“你说动陛下废止恩荫制,理由不过是为陛下培植势力。世家世代蒙恩荫之便利,势力遍布朝野,树大根深,难以拔除,陛下便要日日受掣肘。你与陛下心思,本王都清楚,念在你片忠心,本王愿意助你,只是接下来如何行事,你要听本王号令。”
沈惊鸿神色动,眼中掠过丝精光,他俯首道:“但凭王爷吩咐。”
风华殿门窗紧闭,挡住外面呼啸凛冽风,但此刻暖意融融殿内,肃杀之意不逊于寒冬。
殿里站着七八个人,但却片死寂,连呼吸声都难以听闻,每个人面上都覆着层冰霜色,微垂着脑袋抬不起头来,眼中映入片暗紫,那是议政王官袍,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上。
废止恩荫制之事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多日未止,甚至愈演愈烈。刘琛将此事下放至风华殿,交由众大臣议论。此事又有什可议论,自然是无人赞同,只有刘衍和沈惊鸿是坚持要废止。
经历又个早上吵闹不休,刘衍不无疲倦地离开风华殿,来到流波亭小憩。
不多时,沈惊鸿便也来到亭中,微微弯腰向刘衍行个礼。
“参见王爷。”
刘衍侧目看他,风华正茂年纪,芝兰玉树仪表,当日文铮楼上看到他,刘衍便知道他绝非池中物。
紫檀木雕刻高椅摆在正中,俊美儒雅青年袭暗紫官袍,不怒自威,修长五指捏着厚厚奏折,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神色各异诸人。
“在座诸位,都是六部尚书,股肱老臣,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再有几年,便可告老还乡,荣归故里。”刘衍缓缓地翻开奏折,众人眼皮跳跳,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但到底是年纪大,怎也看不清上面字。“庄自贤本来明年也该致仕荣退,他官声不错,也不曾犯过大错,陛下本想给他个恩典,让他留名青史,却不想他行差踏错,晚节不保,株连三族。为抵罪,庄自贤将这些年罪证都老实交代,就是本王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多人牵涉其中。”
刘衍说着,幽深目光扫过面前几张苍老面孔,他勾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涉案大臣,无不是当朝高官,明着,是忠君爱国、廉洁奉公,暗地里,却是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是谁收受贿赂,卖官鬻爵,是谁任人唯亲,无视朝廷法度,又是谁借权力之便,与民争利,强夺良田!”
众人压低脑袋,不敢辩驳,刘衍话如冰锥样扎在心口,冻得他们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这上面写,虽然是大理寺逼问出来口供,但凭着这
“坐吧。”刘衍淡淡笑,提起茶壶倒杯香茗,“今日与众大臣雄辩个半时辰,想必沈大人也是口干舌燥,坐下陪本王喝杯茶吧。”
“多谢王爷。”
沈惊鸿鞠躬,这才在刘衍对面坐下。
沈惊鸿扫眼,眼神动,微笑道:“王爷传下官来,有何吩咐?”
刘衍欣赏地扫沈惊鸿眼,徐徐道:“沈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该明白个道理,欲速则不达。废止恩荫制,牵连太广,想要举根除,凭你二人之力,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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