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所言,慕灼华心中也是清楚。这事对孙家是百利,对刘衍亦是双赢,对以慕家为首淮商来说,却是灭顶之灾。早在两三个月前,慕灼华便察觉到世家动作,慕家此次遭难,并非纯粹是勾结行贿,最大原因,还是利益纠纷,世家在推波助澜。因此那日慕荣求助,慕灼华也非是铁石心肠,而是力有不逮。她区区个五品官,如何能与世家这等庞然大物相抗争?
沈惊鸿冷冷笑,道:“世家贵女,最重名声,但如今满定京都在传孙纭纭与议政王婚事,恐怕背后也有孙家人在推波助澜,想以此逼迫议政王点头。不过看议政王,似乎并无此意。”
慕灼华捏着自己指尖唔声,低声道:“王爷向来有主见,不受人逼迫……”
“如今能制住世家,也只有议政王。”沈惊鸿若有所思地看着慕灼华,“淮商若被世家吞并,世家便更难对付。慕大人,你要救慕家,何不围魏救赵?”
慕灼华双清亮
华清清嗓子说道。
沈惊鸿笑容意味深长,却也不就着这个话题多说。
“其实今日找你,是有另件事要告诉你。淮州官商勾结案,已经查明事实,送呈大理寺,这件事你可知晓?”
慕灼华心中动,她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但却不好多言。
沈惊鸿看她神色,便明白十分,接着说道:“江南首富慕家,论罪首当其冲,虽然不至于灭族,但抄家是难免。慕大人,那可是你本家,便想问问你想法。”
慕灼华没有回答,明亮双眸盯着沈惊鸿,反问道:“沈大人来问,想必是你心中有想法。”沈惊鸿笑笑:“慕家罪不至此。官场上斗争和输赢,无关正义,无关罪恶,只在于利益。慕家之罪,依照大陈律例,罚没百万两便已到极致,但有人要灭慕家,你可知道是谁?”
慕灼华勾勾唇角,眼中没有丝笑意,道:“自然,是江左世家。”
沈惊鸿含笑点头:“你亦是出身淮州,对淮州形势,自然也是知道。世家为何要对淮州富商下手?”
“江南天下富,淮州江南仓,淮州乃江南最重要枢纽之地,两条运河交汇于此,坐拥辽阔平原,数十万亩良田,又有最大入海港,天下财源汇聚于此,其富庶奢靡,尤甚定京。”慕灼华缓缓说道,“如今淮州三大势力,其,便是镇国大长公主所在桃源山庄,堪称武林圣地,其二,便是江左世家,都是些千年不倒顶级豪门,其三,才是以慕家为首淮商。三方势力掌控住淮州经济命脉,也掌控国库几近半税赋。”
“不错,淮州,是天下无人不垂涎珍馐,人人都想咬口,即便是世家,淮商受创,世家便可趁机吞噬淮商势力。”沈惊鸿看着水面上曳动河灯,徐徐说道,“如今朝中,世家占据何止半壁江山,以官身经商,与民争利,他们犹不满足,借着这次机会,名正言顺地除掉淮商,他们便可将淮州吞入囊中。你以为孙家为何要力促成孙纭纭与议政王婚事?淮州乃定王封地,而如今定王身为议政王,便不会轻易回封地,孙家若与议政王结亲,淮州便成他们掌上之物,再无人能遏制孙家在淮州扩张,他们要借这个机会,吞掉淮商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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