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世间女子大多不易,让他多给她们些怜惜。
而这样怜惜,她却不需要。
年少时心动终究也只是场梦,未曾抓住过,又谈何放手,能与她世君臣,便已是幸事。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二
他握着她冰凉手问:“朕娶其他女子,皇后会伤心吗?”
她犹豫着看他眼,压低脑袋,极轻地说句:“臣妾不能伤心。”
她虽出身普通,却也从小被教育过,为人正妻,该大度贤惠,不能善妒,更何况是皇后,更要有母仪天下气度。
他笑笑,温声道:“你可以伤心,可以妒忌,只是朕不愿意让你伤心。”
她怔怔看着他英俊而温柔脸庞,心头片酸软和甜蜜,却忍不住红眼眶,掉下泪来。
心腔。
夜未眠,初晨之时,他提着沉重朱笔,在刘衍请辞奏疏上写下个准字,撤去他议政王之职,封他为朔北都护府大都护,慕灼华为副都护,令二人前往朔北。
太后说,陛下贵为天子,坐拥四海,想要个女人,又何必委屈自己?
可他并不觉得委屈……
他不愿意为段不属于自己感情,去毁他最珍视亲情与友情,他也不愿意折断她翅膀,将她囚在笼中听她悲鸣。他失去只是段缥缈相思,获得,却是两份真挚忠诚感情。
刘衍与慕灼华也是在延熹三年春末成婚,只是这桩婚事受到阻力着实不小。朔北百姓听说此事,尽皆大惊失色,认定
年轻天子擦去她温热眼泪,温声道:“只是没有妃子,便要辛苦你……”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才、才不辛苦……”
服侍自己夫君,怎会辛苦呢?她那样真心地爱慕并崇拜着他,丝毫也不愿意假手于人。他却常会怜惜她事事亲躬,担心她累坏身子。
她笑着说:“原来在闺中,听人说伴君如伴虎,如今才知道,陛下是天底下最温柔人。”
他不禁失笑,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沉默许久才淡笑道:“朕本也骄纵傲慢,看轻天下女子,只是曾经有个人,教会朕仁慈……”
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为何父皇会将皇位传给他。因为父皇相信他,定能够做出正确选择。
延熹三年,他终于还是听从太后安排,迎娶名秀女为后。她和慕灼华点都不像,虽不是十分美貌,望着他时候却整个人都会发光,他说话,她便会红脸庞,笨拙得话也不会说。她出身低微,本没有想过会被选为皇后,大婚之日晕乎乎地将自己手放进他掌心,直到洞房花烛夜,他挑落她喜帕,她仍是脸如坠梦中茫然和不安。
她不聪明,尤其是在他面前,也没有绝顶美貌和出众家世,只有颗真挚而炽热心,她望着他双眼溢满柔情和崇拜,没有丝伪装和敷衍。
他从没有想过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慕灼华影子,因为那对慕灼华是种玷污,对旁人也是种侮辱。
延熹五年,他有第个皇子,初为人父,欢喜地大赦天下。两年后皇后又有身孕,不少声音逼着他广开后宫,多纳几个妃子,就连皇后也感受到压力,她含着泪攥着他衣袖求他选秀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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