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不等他
回答，絮絮叨叨说
好多刺绣乏味无趣话。
等她止住话头，小豆丁认真想想，开口问道：“姐姐为什
不喜欢刺绣哇？”
盛雪叹口气，“因为
刺绣会坏眼睛，什品堂都没绣出来就穿不上线……”
这话要是叫方荷听见，肯定会大吃
惊，觉得女儿不是梦魇就是中邪，说话这肯定将来会发生样，因为刺绣确实是会伤眼睛。
但是小豆丁不会这样想，他是小哥儿，没上过私塾，他小脑袋里还理不清楚过去、现在、将来，他只当是姐姐因为不喜欢刺绣而说这些话。
方荷就是训女儿两句，也没想到女儿这样大反应和脾气，下子也懵住，“中邪你？啊？你把眼睛睁大仔细看看是谁！是你娘，教你刺绣还能害你不成？”
盛雪直牙尖嘴利，小豆丁跟她几日早就习惯，只是方荷直温温柔柔，突然尖着嗓子喊，把他吓住，不知所措站在边，两只大眼睛谁都不敢看，只盯着自己脚尖，好像这母女俩骂是他样。
盛雪是点儿也不服软，小姑娘梗着脖子就是不拿针。
方荷气坏，指着女儿额头狠狠地戳。
吵闹声把几个弟妹引来，强行把方荷拉走，边走还边劝着，“孩子还小，大嫂着什急嘛？”
跟金疙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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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豆丁跟着盛雪去厨房，盛雪给他小盆红豆，让他将里面小石子挑出来扔。
盛雪自己则在和面。
这火还没烧上，换衣服方荷就过来，母女俩当着小豆丁面儿吵架。
也因为他太小，盛雪才会对着他说出心里话。
“说你也不懂，不说。”盛雪伸着脖子凑过去看小豆丁捡石子，叮嘱道：“仔细挑，要蒸来捣成泥，不能有沙子，知道没？”
“好。”小豆丁低下头，大眼睛里写满认真，恨不得把小脑袋埋红豆里。
小豆丁给姐姐帮忙烧火蒸红豆、石臼捣豆泥、小手搓红
又自相矛盾地说：“雪姐儿也十岁，大姑娘，你骂多她要往心里去……”
都走好远，还有声音传来，“前几日大嫂忙不开，家芮儿绣个荷包，大嫂帮忙看看还有哪儿绣不好……”
小豆丁抿抿嘴，抱着红豆去厨房门槛上坐着，借着天光挑石子。
盛雪也过来坐着，手撑着下巴看天空，闷闷不乐，将小豆丁当作倾诉对象，“乔儿，你娘会刺绣？刺绣有什好……”
小豆丁想起自己娘，他娘会给他补衣服，但是没有婶婶这个江南女子这样厉害，能绣花，绣鸟，换银子。
“这几日忙你二哥亲事，没顾上看你绣活儿，你自己也是不定性，不盯着你你就不拿针。”
方荷手刺绣绝活让自己在盛家地位不低，因这个，婆母和丈夫从未跟她大声过，妯娌也敬重她这个大嫂，有女儿都求着送来跟她学刺绣。
但她就这个女儿，自然是想要将最精湛技艺传给盛雪。前几日她实在是忙，现下是彻底忙完，教导女儿事就摆在第位。
盛雪撇撇嘴，她是个急性子，从来不晓得温水煮青蛙。
“你生就不是个心细人，不喜欢拿针，也做不好绣活儿，作甚要直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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