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老妪见这小丫头时竟然猜不出她真正年龄,身段瞧着未及笄,可是面容总有股说不出来老成,有点违和也不讨喜。
盛雪和老妪对视着,走到她面前,“口说无凭,你若是要银子,咱们今日就立个字据,答应再不以此事报官来威胁兄长。”
老妪看着银子反而收回手,不拿。
“千个子儿儿就白打?最少十吊!还有,莺娘生不出儿子还不讨儿喜欢,她既然跑回娘家,也是再不会容她。你们将彩礼退还吧,回头儿纸休书,他俩夫妻便作罢。”
“哼?”盛绍元嗤笑声,“情面?闺女被你家打成那样,你不来找讲情面,现在你家儿子遭报应你找?”
老妪胡搅蛮缠起来,“那你家若是登门要说法,也给情面啊,关键亲家公,你也不来呀?”
“你!”盛绍元招招手示意伙计来撵老妪出去,“跟这市井老妇没什可说,有失身份!”
成天被‘大东家、大东家’叫着,盛绍元已经忘记自己农耕那些日子,他甩袖出铺子,只给二丫头盛雪留句去串门吃茶。
他这是摆明,他说道做到,再不会为盛尧和盛莺做主。
婆子可也好吃好喝供这些年,可你们竟然让家中男丁上门殴打儿!”
盛绍元连忙把人带后院去,免得坏铺子生意。
原来这老妪是盛莺婆母,她将去报官之时,叫儿子拦住。她儿子说:先拿报官威胁盛家弄点儿银子养伤,他们若不给,再去报官。
老妪老伴死得早,她含辛茹苦撑着伞铺将儿子拉扯大,对儿子是百依百顺,眼看着儿子因为不学无术在东县讨不到媳妇儿,这才找到远在龙井村盛家,去提亲时候就多捎带两匹布,没成想盛家就答应,这才给她二十有五儿子讨上媳妇。
本以为儿子成家再不会瞎混,谁知道明明盛家姑娘是个能干,却因为太能干,使得他儿子两手摊,啥也不沾——更加混!这今年刚开春,祖业都叫输没!
村野丫头本就配不上她儿子,还克家,进门三年,
老妪面红耳赤,很是激愤,唬伙计们也不敢真动手撵她,面面相觑,皆不知所措。
方荷见丈夫出门,才过来说:“你家下手着实也太狠,家莺姐儿身上是没有块好肉,你就是报官,县老爷见家莺姐儿,也不定谁家占理,这吊钱你且拿走人,再不许来找盛尧。”
她有意拿银子打发亲家母,算是感谢盛尧对岗儿生前教养和照顾。
方荷拿钱这个举动,却叫盛雪心生计……
老妪见银子就要抱入怀,她想着先拿到手再说,却叫个小丫头叫住。
眼下儿子被打断腿骨,盛家姑娘又被娘家背走,她是没钱,二没力气精力照顾儿子。
盛绍元冷哼声,“谁伤你儿你便去报官捉他就是,管不。”
老妪傻眼,“他是你儿!你管不谁管得?”
“县太爷管,你找县太爷去。”盛绍元说完见老妪又要撒泼,便指伙计撵她出去。
老妪眨眨眼,气虚,“你两家好歹是亲家,也知道你家长子在县学读书,别说家不讲情面,你家把儿药钱拿来,此事便不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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