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以前总夸他烙饼手艺学得好,烙饼好吃,他就每次都烙几个饼带过去,放在他妈妈墓碑前,年都不落下,像冥冥之中他和妈妈最后丝联系。
把烙好饼装进袋子里,杨嘉立又换身衣服,套上件黑色羽绒服,带上口罩和黑色棒球帽,绕过正门,从后院轻手轻脚地出别墅。
刚走出别墅没三两步,他就听到后面有声极为兴奋高喊:“他出来!”
杨嘉立回头看。
等将近夜各路媒体、狗仔,甚至是部分搞直播,举着各种设备,个个盯着他满脸兴奋地冲过来,像漫天飞舞蝗虫。
这些短信他条都没敢点,仓皇地把手机关机,甚至取出手机卡。
他撑着床头,胃里阵阵地恶心,胸口发闷。
悄悄挪到窗边,杨嘉立把窗帘拉开条小缝往下看。
天还乌沉着,到处都是片黑。
别墅楼下人少许多,但还有少部分固执媒体记者蹲在附近,不肯离去。
凌晨五点,只睡个小时杨嘉立又睁开双眼。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就像条即将窒息鱼。
杨嘉立下床,头发凌乱,满眼都是血丝。
床头柜上手机又叮叮当当地响起来,把杨嘉立吓得整个人猛然抖下。
他有些惊惶地抓过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来电。
凌晨三点四十二。
杨嘉立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死死,只露出半个脑袋。
明明房间里暖气充足,窗户也关得密不透风,他却依旧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冷,嘴唇以及手指直在颤抖,像条冬夜里冻得瑟瑟发抖手足曲僵流浪狗。
他闭上眼睛,却怎也睡不着。
耳朵里嗡鸣没有刻停止。
杨嘉立拔腿就跑。
中途,他被地上什东西猛地绊下,整个人磕在地上,脑门即刻磕破个口子,汩汩往外冒血。
他也顾不得这多,狼狈地起身
杨嘉立合上窗帘,又看眼桌上日历。
日历上这个日期,被他画上大大黑圈。
他妈妈忌日。
杨嘉立在屋子里沉默好会儿,进厨房,打开饼铛烙饼。
自从他妈妈走后,每年这天,他都会去妈妈墓前和她说说话。
下意识地点接通,手机还没放到耳边,他就听到那边传来道阴冷愤恨声音,高声唾骂:“臭虫,你去死吧!你打王洋拳,会有无数人在你尸体上打拳!你等着吧,你不得好死,你……”
杨嘉立猛地按断电话。
通话刚断,手机又开始连续不停地震动。
各种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源源不绝地涌进他收件箱,全是不堪入目辱骂。
杨嘉立知道自己手机号估计是被人肉出来。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他听见无数人在毫不留情地对他耻笑,在龇牙咧嘴地诅咒他,bao毙,那些恶毒词句和羞辱语气,就像把把锋利冰凉刀,直直剜进他胸膛,他疼得浑身发颤,却只能听见旁人痛快淋漓笑声。
杨嘉立强撑着身子打开床头柜,慌张地吞片褪黑素。
凌晨四点,他终于昏昏沉沉睡着。
也不知做什噩梦,睡梦中杨嘉立仍皱紧眉头,小声呓语哀求:“别打,你们冤枉,别打,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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