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回
家，李二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没起。
李大自己作息习惯很规律，早睡早起还带运动，
年纪轻轻火气旺盛
东北糙爷们，活得比七八十岁老头还养生。倒是李二，作息习惯挺差，李大管几次管不住，也就随他开心。
李大放下自己东西，进厨房，看眼冰箱，琢磨好早餐样式，开火。
油热，李大把打好鸡蛋液倒进去时候，整个人还在发呆。
他不知不觉就会想到床上躺着王洋，和他夜里说话，以及满身伤口。
身上布满被虐待留下伤痕，毫无攻击力，从前有多傲慢，如今就有多卑弱，从前笑得多嘚瑟，如今就有多怯懦。
李大环视这小小卧室圈。
他几乎都能想见到，王洋是如何在日又日惨烈性虐中，如何在天又天尊严被踩碎，只能躲在屋子里，默默无声地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压抑中，点点消沉枯败下去。
李大悄悄捏紧拳头，心口闷着团棉絮，有些透不过气。
凌晨两点，李二打来电话，还打着哈欠：“哥，你哪儿去，怎
到这个点还没回来，不是外头交上女朋友开房去吧。”
李大在王洋床边坐快夜。
他从卫生间弄条湿毛巾覆在王洋额头上，又给他喂退烧药。
当天晚上，王洋睡着，不知做什噩梦，直在迷迷糊糊地说胡话。
胡话内容，有时是毫无意义地喊疼，有时是哭着想妈妈。
但除此之外，从模糊不清，偶尔带过三两句话里，李大隐隐约约能猜到王洋曾经遭遇过怎样非人虐待。
直到蛋液混着滚热油点子，从锅里飞溅出来灼手背下，李大这才从出神状态中缓过劲，甩甩脑袋，不易察觉地皱皱眉，继续做早饭。
八点，李二终于顶着头乱发，哈欠连天地出来。
他出卧室，眼睛还半闭着，倒是鼻子像小狗似，挺灵敏地动动，嗅见香味儿，晃着身子就进厨房，伸手抱住李大胳膊，把脑袋靠在还在炸油条李大肩膀上，哼哼：“好哥哥，你现在才回来啊。”
李大皱着眉看他眼，甩开手，冷道：“别大早就弯里弯气，撒开。”
李二撇撇嘴，松开手，从案台上拿李大热好牛奶往嘴里灌，嘴唇
李大看着床上王洋，镇定地说：“没事，你先睡吧。”
李二相信他哥体格，从来都只有他哥虐爆别人，旁人只有挨虐份儿，也不怎忧心，随口说句早点睡就带着困意挂电话。
李大坐姿笔直地坐在床畔椅子上看着王洋，时不时摸摸他额头温度。
测到王洋体温终于降下来，李大松口气，去卫生间换条湿毛巾。
凌晨六点，估摸着王洋应该没大碍，李大拿着自己东西，轻手轻脚地走。
李大看着王洋细嫩冒红脖颈，皱眉，心里头愈发纠结难解。
王洋曾经那气焰嚣张，刻薄尖酸嘴脸，以及在后台是如何目中无人，如何骂杨哥妈妈，如何在媒体面前假模假样，把粉丝和媒体当枪使害得他们曾经度陷入绝望，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大之前觉得，自己能恶心他辈子。
可是如今，王洋却变成这个样子。
单薄，瘦弱，小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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