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
几个小时，公车终于在
个载着大树
路口停下。司机啪下打开车门，扯开嗓门吼道：“宝安村到啊！”
这吼又唤醒所有人斗志，窝蜂地从车上涌下去。冯诺根本没有动，随着人潮就顺利地被挤下来。
他喘着气，站在路边缓解身心遭受伤害。然而还没享受几秒钟个人空间，就被郑墨阳把拉过来，推着往前面走：“村子还有段距离，再不赶路今天就回不去。”
“还有多远啊，”冯诺绝望地看着连绵山脉，“这儿信号不好，不会迷路吧。”
“不是远，就是难走，”郑墨阳指着前面个陡坡说，“看到吗？村子就在这座山另边，
“为什
？”
“难道你不是出门必坐头等舱，出差必住五星级吗？”冯诺指指地板，“这你能忍得？对面菜汤都流到你脚底下诶。”
“这是偏见，
做普通人时间可比做富翁时间长多。”
“那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
对面姑娘欣赏着他们两人来往对话，开心地磕着瓜子。
手空空地回来，问他：“没找到想吃？”
“嗯，”冯诺看着面前桌板，注意到上面有可疑茶色污渍，“看起来都不怎样……天哪这味儿……”
身旁那列坐着几个大汉，此刻正就着腌好蒜头喝酒，因为某件不知名事情乐不可支，声音浑厚得直穿云霄。
“你不会晕车吧。”郑墨阳看着他几秒变脸色。
“只是闻不惯蒜味……你等会儿……”冯诺从座位上逃开，往厕所奔去。
等到岚山站时候，冯诺终于不说绿皮火车好处，经受嗅觉冲击不说，硬座硌他腰背酸痛。下车闻到外界清新空气时，差点留下感动泪水。
近年扶贫工作卓有成效，岚山县城已经修通往乡间公路，也有班车通往宝安村。两人站在站台旁边等着六小时班公车，被湿冷北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们身旁聚集着很多背着大包小包中青年，有麻袋甚至比人还高。临近春节，估摸着是外出打工人返乡。
公车到，站台旁边围拢人窝蜂地冲上去，差点把车门挤变形。里面像是个放大版鲟鱼罐头，每个人都直直地站着，努力收缩肚子，让自己能有方寸容身之地。冯诺腿顶着个大花棉被，后背靠在郑墨阳身上，身体挤压到变形。恍惚间他觉得，就算有天真上床，他和郑墨阳距离也不会比现在更近。
路面坑洼很多，时不时还能看见“山顶落石”警告。铁皮车厢时不时地磕碰到什，全车人就跟着弹跳下。郑墨阳因为个子太高，有几次不幸撞到车顶上，“咚”声音听得冯诺心惊胆战，生怕把大老板撞傻，从海边别墅下撞到养老院。
厕所小隔板才刚合上，又被迅速拉开，冯诺表情沉重地回来，脸色比刚才还要精彩纷呈。
“怎？”郑墨阳把保温杯递给他。
冯诺拧开喝口，满含告诫地说：“建议别去厕所。”
郑墨阳看他欲说还休表情，伸手掐掐他脸：“现在冷静下来？”
“这不科学啊，”冯诺盯着对方，带着控诉语气说，“按理说你应该比嫌弃这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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