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还吗?”冯诺问,“像这种网贷,难道拔掉网线它还会追到家里来吗?”
陈念东惊异地看着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天真:“当然会。它会跟你说,可以用通讯录、家庭住址或者其他个人信息来抵部分债。”
冯诺已经预见到会发生事:“天哪。”
“接下来就是各种恐吓手段,比如把照片P图发给亲戚朋友,个个给通讯录上人打骚|扰电话,然后上门来砸东西。他们还说会把你信用记录挂上黑名单,这年头信用记录是全国联网,这样以后就没办法买火车票、住旅馆,也进不正规厂子。当然,后面这些都是唬人,但是够把人吓个半死。”
“他们还会发恐吓照片,”韩晨在旁补充,“血淋淋,像是刚割完肾样子,然后说如果不还钱可以拿器官抵债。”
“这种利息不是违法吗?”冯诺说,“按理说不用还啊?”
陈念东提醒他:“这里人基本都是法盲。”
“也是……”冯诺皱起眉,“所以他们是因为这四万块钱z.sha?”
“是四十万。”
“四十万?!”冯诺瞪着他,“哪来四十万?”
“死?什时候事?”
“暑假里,”陈念东说,“这地方好多年没出过人命案子,所以消息传得很快。”
“他们……”冯诺机械地问,“为什z.sha?”
“听他们家里老人说,是因为网络诈骗。”
“网络诈骗?”这东西和这个封闭落后村庄格格不入,以至于有种超现实感。
“就这长时间地给你心里折磨,基本上没人能扛得住,最后那两个人就吊死在房梁上。”
这感觉很虚幻。他认识两个人现在已经被装进个小小铁盒子。他们之间有积怨,按理说他应该感到解恨,但他更觉得恐惧。
“这件事没有影响到你们吧?”他问。
“怎会,”陈念东说,“谁都会觉得是
“个月不还会有逾期利息,大概百分之三十几吧,然后对方说可以下载他们公司另个贷款平台,用新平台贷款额度还钱。”
冯诺大概知道发生什:“结果又欠新钱?”
“没错,”陈念东说,“他们被哄着下十几个APP,利滚利炒到快二十万。然后最糟心事来:他们直是按照客服发过来账号汇钱,结果账号又出问题。”
“给是个人账号?”
“没错,”陈念东说,“公司说没有收到汇来钱,因为那个账号是员工自己,不是公司,他们不认账。”
“你知道网上有很多不正规借贷平台吧,借钱特别容易,只要填个人信息就打钱。利息也不高,还可以分期还款。”
“知道,”冯诺模模糊糊想起很多“警惕小额信贷”新闻,“借贷……他们欠谁钱吗?”
“欠你钱,”陈念东提醒他,“你忘他们要付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吗?”
在郑墨阳接近病态要求下,他手臂上伤砸进去小几万,对他们来说,是没法下拿出来。
“平台表面上是借给你两万,实际到手只剩下万六,其他说是手续费,但是要还钱还是两万。然后这种平台般都是按七天个周期算利息,个月之内欠钱就能翻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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