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刚
合上，他就把自己扔在床上，感到精疲力竭。脸在被褥里闷
会儿，他伸出手臂，摸索着掏出手机，打算给自己充点电。
“阳哥。”
他补救道：“有留基委
奖学金，不会用家里钱。”
“不是钱问题，这点钱算不什
，”他母亲放下手中餐具，很严肃地看着他，“大三是很关键年，你读博要申请到好学校，大三就必须准备材料，准备语言考试，准备暑研，还要找公司实习，没有时间给你去日本浪费年。”
他真很害怕这种目光，好像他是行军队列里唯个掉队人。他苍白地为自己辩护下：“
真很想去，为这个交换申请准备很久……”
“你就是想去玩吧，”他母亲打断他，无奈地摇摇头，“你总喜欢做这种无聊事。”
“不想读博。”他发出底气不足抗议。
里掏出几个手工艺品：“给你们带纪念品。”
他母亲盯着那个海螺看几秒，从眼神里就能读出她认为这种礼物毫无价值。出于礼貌，她还是接过来：“下次不用给们带东西。”
好吧，至少这句话是真心。
他抱着包回到自己卧室，宽大飘窗前有台漂亮三角钢琴，只是多年未动过，估计已经走音。他把枕头拿起来放到墙上，然后用头下下地撞着。
“撑过年夜饭就是胜利。”他在心里暗自鼓劲。
“你想本科毕业就出去工作？”他母亲语气好像这是件不可思议事情，“确实，提早几年工作，你在短时间内能挣更多钱，但是你要把眼光放长远点，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博士和本科发展是完全不样。”
他母亲似乎忽略个问题：他并没有出人头地打算。这件事在这个家里就好像外星语言样，根本说不通也无法交流。
“你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准备申请上，”他父亲说，“们为你打算不会错。”
大概吧，但这不是他自己打算啊。
他母亲叹口气，对从小就需要时刻督导他感到疲惫。这声叹气吓得他整顿饭都没敢抬头，生怕看见母亲失望样子。好不容易熬到九点钟，红包也发，长辈酒也敬，他趁机说自己头晕，溜回房间里。
令人失望是，年夜饭既没遇到断电，也没有外星人降落，祖孙三代还是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子旁边。尽管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气氛却点也没有热烈起来。
如同往年样，桌上每个人都用杰出事迹结束精彩年，并且对下年报以同样精彩且伟大期许。
轮到冯诺时候，他正望着银色筷子，思考是不是能用这把餐具当场自尽。
然后全桌人目光就集中在他身上。“……”冯诺想想，“申请大三去日本交换，学校已经通过。”
这句话出口瞬间，他心底泛出无尽悔恨。糟糕，他为什要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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