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语气和缓,薛鹂听却恼火不堪,而后哭得也更伤心,衣袖上满是泪渍。“表哥当真不曾……不曾察觉鹂娘心意吗?”
薛鹂满面泪痕,哭得肩膀都在轻颤,头上步摇也晃晃悠悠撞在起。
“薛娘子醉,今日事,会当做不曾听过。”魏玠态度疏离,平静到让她心冷。
似乎察觉到薛鹂不肯罢休,他终于起身,不愿与她再有牵扯。“薛娘子还是早些回去好,命人送你。”
意识到魏玠是真要与她撇清干系,薛鹂松开掐着掌心手指,猛地拽住他衣袖。
“薛娘子”,他出声提醒,“该回去。”
薛鹂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没有任何不耐。“薛鹂,夜已深,你该回去。”
这次桌案上人终于有动作,迷迷蒙蒙地抬起头,嗓音还带着初醒微哑。
“表哥……”
魏玠黑沉沉眼如同汪深潭,明净月光也照不见底。
银灯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也有些委屈,苦着脸再不吭声。
“不可背后议人长短。”魏玠出声斥责,而后才看向银灯,淡淡道:“既如此,会如你所愿,与薛娘子说清。”
或许这侍女说并无不对。
薛鹂这样人,不该与他有丝毫牵扯。世人皆污浊不堪,薛鹂尤其如此,他最不喜变数,更不愿因她生出波澜,与其再被她扰乱,不如早些撇清干系。
藏书阁到夜里更加昏黑,魏玠拾级而上,忽明忽暗烛光映照他脸,晋照也在旁提着灯为他照亮阶梯。
魏玠回头去看,发现她正在擦去面上眼泪,而后仰着头看他。
昏暗之中,他不能将薛鹂表情看得清二楚,却听得出她强颜欢笑。“能与表哥相识,已是鹂娘生之幸,不敢奢求更多,不难过……不该难过”
清辉落在月白衣裙上,暗纹如同摇曳花影。与此同时,窗口风吹得她衣衫与裙带都在舞动,朦胧月辉洒落,有如流风回雪。
“表哥……头晕。”她撑着桌案起身,娇躯微倾,居高临下地望着魏玠。
黑发如墨,唇红如血,月光照着薛鹂
薛鹂睁大眼望着他,面上惊喜闪而过,紧接着眨眨眼,泪水便接连滚落。“你怎才来……”
见薛鹂哭,魏玠还是副从容不迫模样,温和道:“为何而哭?”
她抽噎道:“姚氏人……还有阿娘,他们要与人议亲……”
魏玠对此有所听闻,二夫人似乎也知道些传闻,今日托叔父旁敲侧击地同他说起薛鹂,而后又提及四房魏缙,应当是有意为他们二人议亲。
“魏缙表人才,父亲时常夸赞他聪慧守礼,若是你能与他议亲,并不算什坏事。”要说起来,薛鹂若能与魏缙定下亲事,也算是她高攀。
藏书阁中安静到只剩沉闷脚步声,直到第四层,有冷风从大开窗口吹进来,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晋照看到窗前身影,知趣地停住脚步不再上前。
那个所谓哭着要等魏玠来人,如今已经趴在窗前桌案上酣然入睡。
今夜正是月中,月亮圆而亮,幽幽月光漏进窗子,落满地白霜。薛鹂玲珑身躯仿佛也罩层朦胧白纱,连发丝都泛着莹莹清辉。
魏玠缓步走近,坐在她对面位置,空气中有股淡淡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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