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快步走上前时,周素殷正转身想走,却被魏蕴抓住手臂。再被挑衅,即便是再温和人也要不耐烦,周素殷微微用力甩开魏蕴,抬步正要离去,猛地听到声落水巨响,惊得她滞住脚步,愣愣地回过身看着扒在栏杆边惊慌失措红裙女子。
附近侍女已经大声地呼救,四周人纷纷聚在此处,焦急地望着水里扑腾魏蕴。
“方才……”
不等她话说完,女子扭过头轻飘飘地看她眼,忽然间翻身跳下去,砸入湖水中激起大片水花。
薛鹂看魏蕴呛够水,这才不慌不忙地跳下去。冰冷湖水冻得薛鹂咬紧牙关
魏蕴压低嗓音,对薛鹂小声道:“便是她这样身份堂兄也不放在眼里,洛阳美人万千,你以为单凭几分姿色,能叫堂兄对你另眼相看不成?”
“薛鹂,你是在自取其辱。”
魏蕴口中说是魏玠,薛鹂心中想却是梁晏。
平远侯府小世子何等尊荣,即便梁晏并未像魏玠这般遵规守矩,也万不会是将婚事视作儿戏人,便当真能死心塌地地爱她,以至于为她放弃与周氏女姻亲吗?
她自问做得到吗?
同样穿身榴红衣裳,县主却只字不提她名字,以至于身旁有贵女用戏谑目光打量她。
所有人都看得出魏蕴对这位表妹厌恶,因此薛鹂自衡章县主那句夸赞后,再没有人上前与她搭话。虽说也有人同样看不惯魏蕴,却也不会为此接近薛鹂这样陌生且家世普通女子。
衡章县主游船称得上是富丽堂皇,连装饰纱幔都价值不菲。
薛鹂恬静地坐在旁,看着众人举杯朗声谈笑,待到酒宴过后,几人聚在起打双陆。魏蕴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道:“起来,跟出去。”
薛鹂见堂内没周素殷身影,心中顿时然,乖巧地应。
梁晏不是吴郡那些纨绔,能哭着跪着求家族成全,更不会蠢到抛下荣华富贵要与她私奔。
然而事已至此,她总要试上试……
魏蕴瞧不上薛鹂,对周素殷也没什好脸色。她自幼敬仰魏玠,见不得任何人诋毁他,周家行为无异于是踩魏玠脚,即便魏玠大度,她也无法容忍。见薛鹂沉默不语,她便以为是薛鹂自惭形秽,轻哼声越过她朝着周素殷走去。
“魏蕴,许久不见。”
魏蕴见她温雅笑脸便来气,半点不留情面地讥讽她几句,其中连带着还要贬低梁晏。周素殷也不动怒,只是不想与她多过纠缠。往日魏蕴即便脾性不好,也不会失该有仪态,只有到魏玠事上会变得胡搅蛮缠。
湖面波光粼粼,云影与飞鸟都倒映其中,片浮光跃金。
周素殷站在围栏边静默地望着湖光山色,日光将她衣裙照耀得流光溢彩。
薛鹂第次这近地看到周素殷,这是先后与魏玠梁晏议亲女子,无论何时提到才女总有她姓名。周素殷容貌并非倾国倾城,只能称得上是清丽秀致,然而仅仅是站在那处,便足以显出气质如华,四周风光好似也被衬得失颜色。
薛鹂需要费尽心机才能装出端庄仪态,于她而言却如呼吸般平常。
很快周素殷便注意到面含愠色魏蕴,依旧和善地与她打招呼,甚至连她身旁薛鹂也没有忽视,冲着她柔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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