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显然是在午后小憩,发髻松散着,肩上随意地搭件衣裳。他慵懒地斜倚着门框,眼皮还困倦地半搭着。
薛鹂见到他,提糕点手指下意识攥紧,心跳也情不自禁地加快,声声犹如擂鼓。
“又来找兰璋啊。”他嗓音微哑,语气略显无奈。
“郎君……怎会在此。”她面上热,忽然觉得魏玠不在也没什。
梁晏瞥眼身后,见没人守着,这才俯身压低声音,说道:“悄悄告诉你,切莫说出去。兰璋其实是在祠堂受罚……”
姚灵慧对待魏缙极为热络,只要见他便立刻笑盈盈地让侍女奉茶。
薛鹂接下他送还珠花,在他提及书院时候,她只是状似不经意地轻皱着眉叹息,他便立刻猜出她是为课业而苦恼,而后自告奋勇地要替她写下这几日课业。
她假意推却,魏缙态度强硬,在她无奈点头后,他笑得两眼弯成月牙,仿佛是捡什天大好事。
意料之外是,周素殷竟当真登门探望她。
魏蕴脸色不好,听闻后立刻赶到桃绮院。周素殷出身名门,却没有贵女傲慢与骄矜,娴静文雅而又处处得体,语气始终是充满歉意与敬佩。
不过是折磨自己。
梁晏幼年丧母,魏恒于他而言既是亲人也是亚父,舅母更是意义非凡。然而自舅母病后便久居在后山修养,外人律不准探望,连魏玠也只有得魏恒允许才能去见上面。
“许久不见,已经不大记得舅母模样,也不知再见她能否认出来。”梁晏怔怔地说完后,打量魏玠片刻,忽地压低声音,说:“你带去见面,莫要让你父亲知晓。”
“不可。”魏玠不留情面地拒绝他。
梁晏不死心。“去看眼又能如何,舅母常年不见外人,心中必定孤苦,扮成医师去见她,必不会叫舅父知晓。”
梁晏低沉嗓音紧贴在耳畔,薛鹂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受罚?”
魏氏祠堂在后宅靠山地方修建而成,因为族人众多,祠堂也建宏伟,只是平日若无重要祭典,只有在赏罚族人之时才会有人往来。平日里只会有家仆隔几日洒扫,
周素殷甚至特意挑几块上好榴红衣料赠予她,夸赞她穿红裙时候时美得惹眼。
她实在是很好人,以至于薛鹂站在她面前,便会无法不想到自己卑劣。
而这几日,魏玠始终不曾出现。
薛鹂命人去问,却得到不同说法,只是都说魏玠此刻不在府中。薛鹂心中有疑,索性亲自去玉衡居寻他。
她没有等到魏玠,走出来人却是梁晏。
魏玠又次拒绝,他只好说:“舅母心中必定也挂念,正是太久见不到外人才会积郁成疾,兴许去她能高兴回呢?”
见魏玠神情有所松动,他又连说好几句,魏玠才犹豫着点头。
虽说如此坏规矩,若他事后主动去领罚,父亲应当不至于大发雷霆。何况……母亲确提到梁晏。
天气渐热后,桃绮院夹竹桃长得郁郁葱葱。薛鹂坐在树影下看书,日光穿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如地碎金。薛鹂尚未病愈,望着晃动树影时常发困,然而书院夫子并不心软,依旧要她写完许多课业。
除魏蕴前来看过她几次,阿娘相中魏缙也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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