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升至高空,夜幕中开出片火树银花,将黑沉沉天幕在霎时间照亮。
梁晏没有去看焰火,只出神地看着薛鹂,极小声地向她说道。“多谢。”
这刻,好似也有焰火在他心中炸开,明亮璀璨又带着灼人热度,足以驱散他郁结心中阴霾。
薛鹂望着风景,装作没有听见他话,但她无比清楚梁晏此刻在想什。
她为讨好魏玠,曾经背下他所有诗集,自然也能将梁晏诗文倒
洛阳最大酒楼,亦是观景最好位置。
梁晏迫于父亲威逼,只好带着周素殷同出来游玩,然而她脸上同样看不出多少情愿,也只想与闺中密友同游玩,二人上街后走没几步便各自散去。梁晏在酒楼与友人宴饮,室内闷热难忍,听到焰火乍响声,他便独自离席,到高台之上想要散散酒气
能在今夜登上这座酒楼人非富即贵,高台之上已经零星聚好几人,都在小声地交谈着。
站在高处能将凌波湖景致览无遗,夜色下湖面波光粼粼,有河灯在湖面上漂浮,看着像是星火坠入湖水中。
他叹口气,不禁低声呢喃道:“星分对景呈新曲……”
直到魏玠离开洛阳,薛鹂依旧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外出,魏蕴也不曾来过桃绮院。待他走后,姚灵慧总算放心,眼看乞巧节到,便放薛鹂同府中娘子起出府游玩。
被关好几日,薛鹂再见到魏蕴,依旧是笑盈盈。
魏蕴本面色阴沉地瞥她眼,见她面上没有半点怨怼意思,不耐道:“你笑什?”
薛鹂若无其事地去挽魏蕴胳膊,说道:“好几日不曾见过蕴姐姐,心中实在想念,如今见便觉得欢喜,为何不能笑?”
魏蕴脸上红,恼道:“早先与你说过,你若再与堂兄往来,日后便只管与他好,莫要再来找。”
身侧冷不丁冒出道人声。“燕坐青灯掩映间。”
听到熟悉声音,梁晏心跳似乎都凝滞瞬,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扭头朝身侧人看去。
薛鹂笑盈盈地望着他,笑道:“世子原来也在此处。”
梁晏嗓子有些发干,愣愣地望着她,问道:“方才那句诗……你是如何得知?”
“从前在吴郡时候在本诗集上见到,也不知是哪位名士诗,心中喜欢便背下来,不想世子竟也知道这首诗,们果真有缘。”
往后想要攀上平远候府,少不要魏植帮扶,她自然不会傻到惹得魏蕴不快。薛鹂垂下眼,故作忧愁道:“姐姐说并非没有道理,这几日阿娘也教导许多。从前是痴心妄想,表哥身份尊贵,亦如天上云霞,岂是这般出身可以染指……往后会听姐姐劝告,忘这份不该有心思。”
她说着便挤出几滴眼泪,眼眶也逐渐泛红,魏蕴以为是自己话说得太重,又安慰她:“不必妄自菲薄……”
她顿顿,说道:“你也不算太差。”
不等薛鹂附和,她又安抚似地说:“凌波湖今夜可以赏花灯,吴郡想必没有这样景致。”
乞巧日是除上元节以外,街上最热闹日。满街都是花灯与行人,挤挤挨挨几乎要迈不动步子。然而即便是再拥挤街道,见到魏氏车马,行人与摊贩都朝着旁散去,替他们让出过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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