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时,魏玠仍在宫中没有回来,薛鹂见不到他,心里像是被虫蚁爬过般难耐,她在榻上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
夜里刮起大风,院子里林木被吹得四处摇摆,树影映在地上如同张牙舞爪精魅,夜风发出声音如同呜咽般,诡异到薛鹂根本阖不上眼。
直到火光猛地窜起时候,薛鹂仍清醒地睁着眼。她立刻坐起身,惊骇地望着门口,正要出声喊人时候,照看她侍女跑进来要为她解开锁链。
“怎回事?”
“府中走水,火烧到玉衡居,火势太大,恐会波及娘子,请随奴婢先避避。”
玠,可他不在身边时候又莫名心中烦躁,只要魏玠近身,她便忍不住与他贴得更紧,那股香气似乎也让她心神迷醉,连焦躁心都逐渐安定。
清早时候,地上落满秋霜,脚踩上去嘎吱作响。魏蕴院子里花也冻坏,去书院听学人寥寥无几,如今魏弛在禁闭思过,魏礼已经在同魏植学着接管朝中事务,似乎所有人都在做自己事,只有她要安分地留在家中,等待着与她并不相熟夫婿成婚。
魏蕴心中思虑重重,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只漫无目地在府中乱走,最终竟走到桃绮院门前,仰头便能看到入秋后凋敝夹竹桃,稀稀疏疏枝叶,早已失去往日艳丽与生机,就像桃绮院般,忽然地沉寂,她站在院门前,却不忍再踏足其中。
堂兄早已忘记薛鹂,连始终不懈寻找她梁晏也渐渐疲惫。已经过去许久,仍没有她丝毫消息,连片衣角都寻不见。即便是朵花凋谢,也该留下什痕迹,何况是活生生人。
魏蕴没有什法子,只敢偷偷让自己人在洛阳酒肆与娼院打探。她害怕在这些地方寻到薛鹂,又害怕再也寻不见她。薛鹂是士家女,倘若被人拐去做暗娼,只怕活着也会被杀以保全家族名声,倘若她真能找到薛鹂,绝不让任何人知晓,她可以偷偷照看她,即便照看她辈子也好,再不会让她受欺负。
薛鹂望着侍女头顶,忽然心生计,手心渐渐地出层冷汗,
不等侍女解开锁链站起身,薛鹂手攥住侍女头发,手捂住她嘴,让她后脑猛地磕在床柱上。
侍女尚未来得及出声便昏过去,而薛鹂手不停地在发抖,颗心也跳飞快,她只能竭力让自己平静,而后快速剥下侍女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再用锁链将侍女锁住,替代她躺在床榻上。
薛鹂做完这切,利落地挽好发髻,而后低着头迅速地跑出门,即便只是独
又到朔望朝会,魏玠随同魏恒进宫,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薛鹂即便苦苦讨好过他,依然被锁在屋子里。魏玠总是格外清醒,看似待她百般体贴,实则却始终克制而冷漠地观望着。
薛鹂每次动作,寂静屋子里便会响起锁链撞击声,连梦里都是这种冰冷声响。
府中医师都听命于魏玠,还有谁肯帮她,想要让人心生怜悯是绝无可能事。
薛鹂盯着床柱上刻下道道划痕,密集得让她心中发冷。
若是她再不离开,阿娘会以为她死,梁晏也会选择忘记她,所有人都会继续过自己日子,她便真是孤身人,只剩下魏玠这个疯子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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