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娘,鹂娘?”梁晏反复唤她名字,似乎在试探这是否是场梦境。“你说句话,鹂娘。”
“是,宴郎,没事。”薛鹂仰起头,有微热湿润落在她脸上,她嗓子忽地发疼,像是被粗粝地石子堵住,什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措地拍怕他后背。
“鹂娘。”
寒风吹,薛鹂拢紧衣裳,仰头望着灰蒙蒙天,小声嘀咕道:“想舒坦几日怎得就这难呢……”
赵郢也悲戚道:“也不知芸娘如何,她若出事,还有何颜面去见阿爹……”
两人站在冷风中皆是愁眉苦脸,叹息声称得上是此起彼伏。
直等两个时辰,天色已经逐渐昏黑,眼看城门也要渐渐关,薛鹂冻得腿脚发麻,面上没有丝血色。赵郢头疼道:“罢,再等下去,只怕今日要冻死在此处。”
薛鹂不死心地望向城门。
,何况再多贯钱。瞧她方才面色惊惧,兴许不是怕们拐她孩子,是怕们将那孩子炖煮为肉糜。”
赵郢惊愕道:“你为何会想这些?”
“前两日们在路上见到些尚未掩埋干净尸骨,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薛鹂每逢想起便忍不住胃里翻腾。“你当那是羊骨,看分明是人骨,只不过是那孩童年岁不大,乍看与羊骨有几分相像。”
薛鹂在来到洛阳之前,见到过官道边堆积着腐烂尸骨,马车从旁经过便能闻到尸骨散发出股难闻恶臭。偶然日马车停下,她远远望见有人烹煮肉羹,连她赶路之时都未必能吃上这样好东西,她还当是什贵人,不禁探身去看得更仔细,然而马车近,她却从那陶罐中看到只惨白小手。
薛鹂被吓得魂不附体,再后来只要见到有百姓聚在起烹食什,她便让马车快些走,多待刻便觉得毛骨悚然。
“想再等等。”薛鹂吸口气,摸摸失去知觉鼻尖,自言自语道:“等这样久,他还来不来……”
话音刚落,城门处出现几人骑马而至身影,人提着灯笼,策马出城门,在昏黑天色中四处张望。
薛鹂心中喜,抬脚便要朝他跑去,却因为冻麻腿而趔趄着险些摔倒。
梁晏终于注意到此处动静,他下马时太过焦急,几乎是摔下来。
薛鹂扑进他怀里,温热怀抱将她环在其中,梁晏胸膛起伏着,心脏跳动声清晰可闻。
赵郢由于钧山王常年征战缘故,直留在洛阳,偶尔随军也都是与将士们共寝共食,不曾见过薛鹂所说惨状,却也有所听闻。战场上被劈成两半将士,被人烹煮啃食婴孩,时间竟不知哪个更叫人心中胆寒。
赵郢沉默半晌,才说道:“阿爹并非反贼,满朝文武谁不知他忠君爱国,他才是最想平定乱世肃清朝堂人,又怎会是逆贼?”
薛鹂无奈至极,这些话说给她听可没什用处。她倒也希望赵统不是反贼,否则她还能寻谁庇佑。如今她算是彻底得罪魏玠,倘若再被魏玠寻到,定是要落得个扒皮拆骨凄惨下场。
薛鹂幽幽地叹口气。早知有今日,她当初即便要走,也不该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魏玠想必是恨透她。
“多说无益,日后再看吧,楚王与河间王既能昭雪,说不准日后钧山王也会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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