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脱甲胄挂在旁,薛鹂好似能闻到空气中微末腥气。
“此处是为你备下营帐,离芸娘不远,你们姑娘家,日后可以聚在起说说话。”说完这句,他语气顿,又道:“洛阳别,已过半年光景,不知你今日心意如何。”
薛鹂既然肯跟着赵郢来到此处,便不会介怀他逆贼污名,见她病恹恹模样,赵统心中不禁怜惜,温热干燥手掌轻抚过她颊侧。
她甚至能感受到赵统手上磨人茧子,立刻撑起身往后退退,与他拉开段距离。
“鹂娘始终视钧山王为长辈,是大齐英雄,从来只有恭敬之心,不敢生出旁心思。”薛鹂面色泛着病态红,双眼里布满血丝,警惕而畏惧地望着他。
走小段后,他才开口道:“醒?”
薛鹂还想装作没听见,便听到上方传来声嗓音浑厚低笑声。
她终于无可奈何地睁开眼,小声道:“能自己走,不敢劳烦钧山王。”
赵统没有理她话,脚步不停。
冰冷甲胄上积些许薄雪,底下掩着层发黑暗红血垢,有血被冻成冰碴,在甲胄上并不算明显,薛鹂瞥眼,总觉着这身铁甲比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好大雪。”
薛鹂轻哼声算作应答,而后便没话,闭着眼任由赵郢抱她去见医师,四周能听见风雪呼啸声,以及偶尔有将士踏过雪地闷响。
赵郢抱着她走段,远远看到赵统身穿甲胄走过来,脚步也渐渐慢。
他张口便灌进不少凉气,皑皑白雪刺得眯起眼。“阿爹。”
赵统也看到他怀里抱着人,面上没有太多讶异,轻轻扫薛鹂眼,问道:“芸娘说她发热病。”
赵统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人不说话时候叫人心底发虚。
薛鹂被他看得默默移开目光,甚至不敢再对视,而后便听他沉声道:“鹂娘,你可要想清楚,从,日后你便是人上人,他日登上
又走几步,薛鹂听到赵统评价道:“你与梁晏,倒是不曾想过。”
他只当她对魏玠腔痴情,谁知最后竟转而要嫁梁晏为妻。
薛鹂掩唇轻咳几声,有气无力道:“造化弄人,便是自己也不曾想过。”
赵统将她抱到帐中,很快医师便来替她诊治。正值寒冬,军中热病发作将士不在少数,几乎不必再劳烦医师。因此听说是热病要请他去看,他还十分不耐烦地边走边嘟囔,直到进营帐,望见钧山王坐在软榻边翻动木炭,他嘴里不满陡然停住,目光落在他身后缩成团女郎身上。
医师几下便写好方子,又打量薛鹂几眼,对赵统说:“她这身子太过瘦弱,平日里也要记着让她强身健体。”
抱着薛鹂手臂紧紧,赵郢不觉嗓子发干,闷声道:“正要带鹂娘去找军中医师。”
“这路上你也劳累,先去歇息吧。”赵统说着便上前步伸出手臂,要从他手中接过薛鹂。
赵郢动作微微滞,下刻仍是松手,将薛鹂交予他。
手臂上重量消失,他步子却好似更为沉重,缓慢地走几步后回头看向阿爹背影,心中升起隐隐焦躁。赵芸看见他,立刻招手呼唤,他这才抬步离去。
赵统穿着甲胄,步履沉稳更显英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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