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中可会觉着无趣?”
薛鹂笑盈盈地回答:“有兄长与芸娘相伴,并不无趣。”
赵统点点头,扭头看向薛鹂,低声道:“好,回榻上好生歇着吧。”
说完后他便阔步走出去,赵郢紧随其后,临又回头瞧她眼,正与她四目相对,心上不由地泛起涟漪。
薛鹂是第回来到军营,在喝几日令人作呕汤药后,她热病也渐渐消退。赵芸闲来无事,每日来与她闲聊,时常谈起她那情深缘浅未婚夫婿,为不让薛鹂伤神,倒是极少说起梁晏。偶尔她也会走很远,到附近市集上买些玉器首饰。
赵统对薛鹂很是关照,她心中实在不安,好在他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军务,既要领兵北上,还要防着身后城池被攻打,并非时常来见她。
民乱四起,赋税与饥寒压得百姓无法生存,百姓已是折骨而炊,反观各地郡望府邸依旧是歌舞升平,寒门所带领庶民起义很快便成气候,几乎是跨洲连郡,呼百应。
赵统望着身前垂泪乞求他庇佑女子,心中时间五味杂陈。初见薛鹂,正是他危难将死之际,薛鹂袭粉裙翩然而至,言语温柔,眸若星辰,好似神女般。
此后许久,他对此女念念不忘,午夜梦回间仍在回想当日之景,既是感念她出手相助恩情,也承认自己是被她美色所迷。
如今见薛鹂想要拜他为父亲,心底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升起股恼怒来。然而很快他便平复自己情绪,再如何也是他厢情愿要娶薛鹂,只待日后他入主洛阳,高坐那明台之上,薛鹂亦是他掌中之物。如今想做什,且由她心意。
赵郢与赵芸也屏息注视着赵统举动,好会儿,才见他微微俯身,将跪伏薛鹂扶起来。
薛鹂发髻稍显凌乱,面颊嫣红,眼角噙着泪,犹如海棠凝露般娇艳无比。她起身后,察觉到身后动静,微微侧身瞥赵郢眼,立刻又羞赧地回过头,只眼便勾魂夺魄,叫人心神荡漾。
薛鹂在军营中,时不时便能听到这些战事,心中也不由地感慨,齐国江山岌岌可危,钧山王如今处境正是被士族打压所致,待他掌权,迟早要拿这些郡望开刀,各大士族也正是清楚这点,大都要出兵抵抗,以免日后被皇室行党锢。
赵郢要跟随赵统同处理军务,偶尔得空便来教薛鹂骑马。
赵统回到军营,经过武场听到女子惊呼声,扭头看过去,只见薛鹂穿着袭榴红衣裙坐于马背之上,不由地停住脚步看她。
军营中能看到只有灰败天地与冷寒刀戟,时日久也让人心中麻木,薛鹂反而成此处最鲜活抹艳色。
见到赵统走近,薛鹂拽着缰绳停下来,恭恭敬敬地唤声义父。
“你若执意如此,应允便是。”
听到答案,薛鹂心中喜,而不远处赵郢也不由地暗自松口气。
“多谢义父,请受女儿拜。”薛鹂说着又要向他行大礼。
赵统听到她自称“女儿”,心情更为复杂,略显僵硬地扶她起身,而后才看向赵郢与赵芸。出声道:“你们二人来此所为何事?”
赵郢本来有话要说,看到眼前幕后反忘自己来意,赵芸走近,说道:“鹂娘身体未愈,与兄长前来探望,好商议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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