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呢……日后你要如何?”
“陛下命将功赎过,奔赴成安郡抵御叛军。”
薛鹂犹豫下,委婉道:“既如此,这样要紧军务在身,你又分别在即,不如将毒解如何?”
魏玠扭过头,面上看不出喜怒,黑沉沉眼眸直直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虚不已。
刚好侍者端上来两碗甜酿,魏玠指腹摩挲著书案边沿,目光缓缓从甜酿移到她脸上。
要将真相说出去,然而不等她寻到机会便撒手人寰。
魏恒向监视者她书信往来,魏茵无法告知平远侯这切,便将遗书缝制在给平远侯冬衣中。
平远侯再回到洛阳,侯夫人已经病逝,剩下只有她亲手缝制冬衣与个哇哇大哭孩子。
他颓丧许久,试着独自将梁晏抚养长大。魏茵缝制冬衣他不舍得穿,也仅仅是珍藏起来,偶尔放在床头用以思念亡妻。后来因意外发现冬衣中书信,梁晏已经到六岁年纪。他才知晓当年发生事与魏恒有关,知晓魏茵受多大委屈,而他竟抚养仇人孩子多年。
然而他时日已久,他对梁晏有情分,眼看魏玠年幼便享有美誉,又不愿将魏玠扯进风波中。他本想将梁晏抚养成个无是处废人,往后魏玠成为魏氏家主,他再告知魏恒真相,足以令他含恨而死。
“鹂娘,你想清楚。”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竟不知为何走到如今境地,离他当年所想早已偏离。若不是魏恒将脏水泼到死去魏茵身上,让她死后还要背负着勾引亲兄长罪名,他不会让梁晏知晓这些事。
得知这层旧事后,薛鹂沉默好会儿没有出声,良久后才说:“郡公实在是咎由自取。”
兜兜转转,多年执念成全只是个笑话,荒唐半生,竟是什也没能得到。
魏玠并未评价魏恒得失,只是平静道:“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世间万物都是在苦苦煎熬罢。”
薛鹂不禁唏嘘,然而知晓魏玠并非乱|伦所出,她心中也好受许多,无论如何,至少不必背负着那样难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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